不想、不聽、不看,秋蘭歌就這般靜默的窩在太師椅上,等待著清菊的歸來。
“啟稟公主,小夏子帶到了。”良久,良久,門外終於響起清菊恭謹的聲音。
公主?反映了片刻,秋蘭歌方才記起自己已經被封為靜和公主了,靜和,歲月靜好,倒也真是個好名字。
“進來吧。”
“奴才小夏子參見公主!”
秋蘭歌微微一笑,溫和道:“起來吧,總還算去的及時。”
“奴才不敢,公主大恩奴才沒齒難忘!”小夏子沒有起來,反倒啪!啪!啪!的連著給秋蘭歌磕了三個響頭,待得磕完額頭上已是紅了好大一片,隱隱間竟滲出了幾縷血絲。
“董貴妃死了,那皇上還會讓平延宮的人活多久呢?”
秋蘭歌略顯慵懶的聲調不僅沒讓小夏子放鬆下來,反而嚇得他渾身哆嗦,牙齒咯咯咯的摩擦著。
“你即知是我救了你,那說明你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若待在平延宮中早晚都不免一死。不過你也用不著謝我,是你昨晚的行為救了你自己,所以你隻謝自己就行了。”
聽了秋蘭歌的話,小夏子心中頓覺慶幸無比,不料自己一時的緘默竟救了自己一命,當真是萬幸啊!
秋蘭歌淡淡的掃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小夏子。
“這宮裏你是萬萬呆不得了,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待在我的身邊作為親侍背井離鄉隨嫁寧國,二是我送你出宮並給你一筆錢,隻是從此你必須隱姓埋名方才能安安穩穩的度過此生。何去何從,你自己決定,我是斷斷不會勉強你的。”
小夏子低眉垂首,臉色數度變幻,心中遊移不定,恰如公主所說,董貴妃死了,皇上是絕對不會放過平延宮的人的。公主既能從皇上那裏把自己救出來,就說明待在公主身邊是安全的,可是那樣的話他就要遠離故土,或許此生此世都再也不能回來了,而且兩國和親,以利為先,若有一日衛寧反目,他的小命隻怕要沒了。若隱姓埋名,藏於鄉野的話,他或許可以安度此生,在這世上他早已是孤身一人已是個斷了根的人,不若常人能娶親生子,終到老也隻能是一人孤孤單單,說不定哪天死了臭了都沒人知道,那種淒涼他怕是也承受不住的。
看著長久垂頭不語的小夏子,秋蘭歌並未催促,眼中反而閃過一抹欣賞的意味,並不急於做出決定,這是一個能對自己的人生負責的人。
思慮良久,小夏子眼色終於漸漸堅定下來,父母早已去世,他亦沒有什麼牽掛,與其孤獨一生,還不若陪在公主身邊,或許有一天還能闖出一條路來。他雖從小貧苦,未讀過什麼聖賢之書,卻是個心思堅定之人,既已做了決定,也就不再猶豫,當即啪的一聲又給秋蘭歌叩了個響頭。
“奴才願意跟隨主子,一心效忠,若有貳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秋蘭歌滿意的笑了起來。
“用不著發此毒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秋蘭歌自信看中的人不會有錯,即使當真有那麼一天你背叛了我,也隻能說明是我無能不能識人而已,我也是斷斷不會怪你的。現在你即已認我為主,往日的事就讓他隨風去吧,小夏子這名字也是不能再用的了,不若你就隨了我的姓叫秋誌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