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就知道君樺對她的感情有一多半是摻假的,可,那畢竟是知道,並沒有經曆過,如今真正
的經曆了,卻發覺,心,很痛,鑽心的痛。
諸葛潯見她如此,眼眸悄然浮出一絲冷氣,“你很喜歡他?”
謝清瑾將頭撇過去,目光看向前方,眼神毫無焦距的,“喜歡……可,我喜歡我自己多一些。”
諸葛潯皺了皺了眉,將她那抹失落盡收眼底。“你看,那些死去人都是為朕為天下所鋪下的路。
他們死一千,就可少死一萬,百姓也不用遭受戰火所帶來的痛苦。如今天下的情勢,分久必合,
合久必分,北燕若戰,無疑是腹背受敵,兩麵夾擊,即便不滅,打個三年五年的,可那些蒼生
呢?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嗬嗬,這些問題你可曾為朕想過?”
“……”謝清瑾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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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入年關了,也不讓咱們回家,可真是煩的很!”
“回個什嘛子家,沒聽說快要打仗了嗎?想這個時候回家,純找死。”
“我不能想想啊……”
門衛有句沒句的閑搭著,說到打仗,他們的神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又說起,君相與謝相私情未
了,結果被皇上發覺,君相逃之夭夭,那謝相卻被斬殺了。於是,君相不甘,東山另起,找諸葛
潯要尋仇來了。可這事兒到底真不真,沒人知道。
十二月末,迎來了第二場暴雪,暴雪來的及其凶猛狂野,壓斷了路邊柳枝,以及少數牛棚。
站在高處遠眺,素裝銀裹,白如明玉,透著絲絲晶亮。
這個冬天,是謝清瑾來到這個時空迎接的第一個冬天,她應該好好珍惜的,可是外頭真的很冷,
寧願當隻縮頭烏龜也不想去賞雪景。
“今日朕去後山狩獵,你去不去?”諸葛潯一生明黃蟒袍加身,一根金色的束帶將頭發高高豎
起,腰間斜著白色佩玉,棱角分明的五官無時無刻散發著王者氣息。這感覺,總讓謝清瑾覺得他
們不是一路人。
她無聊的趴在褐色圓形的桌案上,正欲開口說話,就聽諸葛潯說,“把你家主子的外衣拿上,再
備些暖胃的酒菜。”說罷後,他蹙眉又問謝清瑾,“去不去?”
謝清瑾真的很佩服諸葛潯這招馬後炮,每次總讓她無言以對。
自從諸葛潯知道謝清瑾的身份後,對她以禮相待,並未多說一句話。都知道諸葛潯將要迎娶謝家
二小姐,南詔國那邊也曾表態,封謝家二小姐郡主,以皇室成員身份出閣。
而謝家,殊榮過盛,金銀權利他們都占全了,如今燕皇又提出十八年前那幢親事,再加上魑魅神
教又參了一腳,他們家,可真真是被推到了風浪尖上了。
溫暖寬大的鳳輦裏,謝清瑾坐姿規矩,一身大紅色的騎馬裝,豎著兩個蝴蝶式的發型,別著幾隻
花樣,模樣甚至可愛俏皮。
諸葛潯有意無意的瞟她幾眼,見她不停的看向窗外,他便好奇起來,於是也跟著看一眼。
“非得要朕先找你說話?”諸葛潯放下書,一臉的怒氣。
謝清瑾故意挑起眉端,不明事宜的問他,“皇上,我又怎麼了?”
“這一個月你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對朕愛理不理,每次都是朕先找你說話!”
“難不成皇上希望清瑾和從前一樣,像隻哈巴狗向您搖尾巴?皇上,你要清楚我現在的身份。南
詔來的和親貴使,整天像狗一樣巴結北燕皇上,人家南詔國的人還不把我當叛徒殺了啊!”
諸葛潯,“你……”他默默打量她,心道,這個女人,借權用勸,學的到快!
而謝清瑾一副‘你怎樣’的模樣讓諸葛潯又氣又笑,還有一絲,歡喜。嗯,是歡喜。
狩獵場。
大雪彌漫,掩蓋住了所有帶綠的景物,放眼望去,若幹個偌大的氈帳像大包子一樣與天地的顏色
融為一色。帳裏頭燃暖爐,暖和非常。
謝清瑾圍得嚴實,隻露出一雙英氣逼人的炯炯大眼。諸葛潯與一群跟隨的大臣寒暄過後,繞過屏風來到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