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修竹(1 / 2)

“心月,今日已經盡數見到了今後的同窗,明日就要去麵見教習了,不久後便要開始修煉鼎鼎有名的太上禦靈決。不知道你現在過得怎樣。”一個青澀的聲音從一名坐在窗台上的少年處傳來。

那少年身著正青色端莊的道服,深青色的腰帶。雖然相貌平平,身型也有些瘦削,但眼神中透出的堅毅的神色讓人對他平添幾分好感。右手攢著一塊乳白色溫婉流光的玉佩,上麵用古篆書刻著心月二字。

已是晚夜,月明星稀,窗台外麵正對著的是一片青色的竹林,在夜色裏,竹子也都有些漆黑。晚風雖然無聲,但涼意十足,陣陣的吹過少年的所在。

少年似乎覺得有些冷,打了個寒戰,將玉佩小心的收到道服裏,最後看了一眼外麵的景致,翻身從窗台上跳下,回身將窗戶關上,嘟囔道:“到底是京城,果然和家鄉大不相同,連晚風都這麼涼人。”

屋子裏的陳設也十分的簡單,一張木桌,一張竹床,幾張椅子,還有一個蒲團。正是國子監的學生住的房舍,桌上點著一支寧神香,房間裏充斥著馥鬱的幽香。

少年在屋子裏叉腰想了一想,好像也沒什麼事情要做,就向竹床走去。在床前將道袍脫下,裏麵穿著白布裏衣。有條不紊的將道袍疊好,擺在床頭,就這樣躺在了床上。

外麵的竹林寂寞的沙沙作響,還伴有夜風呼嘯的聲音,少年仿若有心事,在床上翻來倒去,遲遲沒有入睡。

算起來這是少年第一次遠離家鄉,獨處異地,離開了自己習慣的東西,離開了自己依戀著的人,盡管有寧神香的香氣讓人鎮定,但四周冰冷的空氣讓少年有了些許害怕的感覺。

過了許久,少年又將玉佩拿了出來,癡癡地看著,手指下意識的在心月兩字上摩挲,嘴裏喃喃道:“咱們這一分別,又是足足四年,縱然有書信可以往來訴說,但終究是天各一方。你怎麼那麼的傻,硬是要我來這國子監。”說道動情處,少年不禁抿緊了嘴唇,好讓自己不落下淚來。

想了一會,終究是落下淚來,打濕了枕頭,少年不願意哭泣,抑製自己不再去想這事,強迫自己去想了些別的事情,頓了頓又跟那玉佩說道:“今日見到了同窗,看起來人都不錯,你那邊又是怎樣的光景。”

喃喃了一會,說這些不過大腦的話,迷迷糊糊的少年不再發出什麼聲響,似乎就這樣睡著了。

“修竹兄,修竹兄...”不知是在夢中還是現實,急促的聲音呼喊著少年的名字,聲音很清朗,好像還帶著些歡喜。

叫修竹的少年呻.吟幾聲,身體也跟著翻來滾去,明明聽到了呼喊,硬是不肯睜眼,身體還留戀著夢境的美好。

“修竹兄,你再不起來我可要掀被子了...”那聲音的主人輕笑兩聲說道。

少年終於不再鬧起床氣,大半身趴在床上,還有部分身體已經離開床沿。右手已經垂到了地麵,聽到聲音自然知道來者是昨日覺得較為投緣的同窗白天雨,有氣無力地說道:“白兄,幹什麼嘛。這才什麼時辰啊。”

看李修竹半開半合的眼睛,似乎隨時準備再次入睡。

隻見一個同樣身著正青色道袍,中等身材,有些發胖的少年目光炯炯有神地雙手撐在竹床上,麵向修竹笑道:“已經快到卯時了,我這番來喊你便是邀你一同去看日出的。”

這名為白天雨的少年看起來和修竹絲毫沒有芥蒂,仿若好朋友一般。

白天雨在昨日的見麵上,和這個名為李修竹的少年聊了幾句天,自覺趣味相投,加上兩人所住的地方也相隔不遠,同時兩人又都是第一次背井離鄉,自然就把兩人的關係拉近了許多。這才看起來如此的熟稔。

李修竹垂下來的手劃拉一下空氣,依舊軟弱無力的說道:“白兄,你可能有所不知,我小時候,呃,特別喜愛看日出,看了無數次了......早間還要見教習,改日吧改日吧...”

白天雨也不氣餒,自然是有備而來,笑著看著李修竹說道:“這修竹兄就是有所不知了,京城三大景致,碧落嶺日出,皇極殿晚鍾,還有天上人間大道,對和我們一般第一次進京的人來說,可謂是赫赫有名。既然來了京城,自然要先去看看。再者,若是我們腳程快,一來一回時間還有結餘,你早間想來也沒什麼事,此時正是前去的好時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