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馬就臉紅了,嚶嚀一聲,正色說:“我指的做鮑汁焗飯。你想到哪裏去了?”
他亦擺正態度表示:“我說的也是鮑汁焗飯,你以為我想到哪裏去了?”
和方洵儉這樣瞎聊,項美景壓根沒心思開車,過了半個小時還在原處打轉。她見離酒莊近,幹脆就拐去挑酒。
這個時間點,酒莊的客人已經不多,陳家峰出國淘貨,相熟的酒保過來給項美景做參考。
酒保見她平時挑酒都幹脆利落,今晚卻格外小心謹慎,還以為是接待十分重要的貴賓用的,便建議她拿魯塵世家2005年出品的白葡萄酒。
她清楚方洵儉不喜歡白葡萄酒,沒接,借口說:“十有八九太酸。”然後去挑波菲堡2008年出的紅酒。
酒保將酒放回原處,想起來什麼,笑著告訴她:“你上次不是想知道是誰送了你白葡萄酒嗎?”
她其實早把這件事忘記了,酒保現在提起來,她也隻是忙著挑酒,不太在意的說:“你不是說事關你的職業道德,不能告訴我嗎?”
酒保聳肩說:“我現在也沒打算告訴你他是誰,隻不過他正巧在九樓,如果你想知道,可以自己上樓去看看,也不算違反我的操守。”
她狠狠怔住,原本預備拿起心儀紅酒的手慢慢放下來,抬眼去看酒保:“你說他現在在九樓?”
酒保點頭,笑說:“他是包場,所以你不用擔心會認錯人。”
她一時難以回過神。如果沒記錯的話,昨晚她與容玉蘭去新開的新疆餐廳吃飯,容玉蘭無意提起馮藝茵今天過生日。馮藝茵身體不好,也不願意見到外人,所以容智恒定了來這家酒莊單獨慶祝。顯然容智恒會包場,那也就代表之前送她白葡萄酒的人就是容智恒。可他無緣無故送她一支酒做什麼?難道真如容智逸說的那樣,是因為她和容智逸走的太近,所以才得到他的特別關注?
這樣多的不合理,讓項美景更加想知道容智逸的過去。林啟湘的動作也算速度,隔了兩日,打電話過來向她說明已經打聽到的情況。
到底算是窺探別人的秘密,她將辦公室的門鎖好之後才敢讓林啟湘說話。
林啟湘首先向她吐苦水:“別人一聽我想知道容智逸的過去,還以為我是對他存了桃花邪念,你說我冤不冤?”
項美景一邊注意辦公室外的情況,一邊問他:“那你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沒?”
林啟湘說:“他那個初戀女友的確是叫Theresa,更巧的是她的中文名叫良辰,許良辰,和你的美景正好相對。許良辰祖籍是廣東惠州,幼時跟隨母親移民美國。她也是命運多舛,十七歲那年母親病死之後就開始混社會,打過的工不下二十份。也不曉得她是怎麼認識容智逸的,但顯然這是個典型的山雞變鳳凰的故事。中間發生了什麼打聽不到,隻知道她是死在容家的,而且是被槍殺。”
項美景倒吸一口涼氣:“被槍殺?”
林啟湘猜到她會疑問,進而解釋說:“因為警察判定是正當防衛,所以沒有人需要負責。她又是孤兒,更加沒人會上訴。”
項美景心中有種說不出的難過。
林啟湘聽到她沉默不語,頓了片刻,最後問她:“私家偵探找到一張她高中時期的照片。我看了之後覺得與你不太相像,需不需要傳真給你?”
項美景搖頭,又赫然發現搖頭這個動作林啟湘是看不到的,連忙說:“不用了。”
林啟湘怕她嚇到,於是輕鬆笑了笑,說:“別覺得容家秘密多,其實每個大家族都有很多見不得光的事。要知道光鮮亮麗的外表下通常都是滿目蒼夷。”
項美景想過關於哪位許良辰亡故的各種可能性,出車禍,自殺,甚至吸毒致死,就是沒想到是被槍殺。無論容家是不是出於正當防衛,這結局對於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女而言都太過殘忍。如果許良辰是死在容智逸麵前的,那對他的打擊該有多深?也難怪容智恒會如此敏感。
她突然覺得容智逸十分可憐,也不曉得每次叫她‘Theresa’的時候是抱著一種怎樣的心情?或許她應該改個英文名。可‘Theresa’是母親取的,母親自殺的時候沒留下什麼給她,這個英文名是唯一的紀念。於是她考慮起與容智逸保持一定的距離,她們不是男女情愛,不存在難分難舍的問題,況且她與方洵儉總得有公開的一天,在那一天到來之前,她應該把自己僅剩的一點名聲保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