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美景覺得滿腦黑線,就在三天前,容玉蘭還去了趟深圳參加蔣秉坤三兒子的婚禮,那個排場可不小,據說她從早上五點就開始梳妝打扮,比人家新娘子起得還早。好在容玉蘭有用不完的錢,可以請三五個人同時在她身上作業,不然以她自己的龜速,為了今天的晚宴估計連昨晚都沒得覺可睡。
方洵儉對這樣的情況習以為常,十分自在的往沙發上一坐,笑著說:“等美人驚豔出場是我的榮幸。”
容玉蘭咯咯笑:“你都自帶了這麼一位大美人來,我這個半老徐娘還有什麼可值得等的?”
潘雪可不像方洵儉這樣隨意,聽到容玉蘭點自己的名,連忙畢恭畢敬的向容玉蘭問好:“容小姐好。”
容玉蘭不是裝模作樣的人,但也沒有特意回頭再去看潘雪,隻笑著批評其項美景:“Theresa,你是見到美人就反應遲鈍了嗎?還不趕緊倒兩杯茶來?”
項美景一點尷尬的表情都沒有,轉身就去倒了兩杯茶,切了些水果放在盤子裏端過來請方洵儉和潘雪享用,然後向容玉蘭表示:“Orchid,我去宴會廳看看。”得到容玉蘭的首肯之後,她又分別向方洵儉和潘雪請示離場。
她將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處理的好,尤其出身、地位擺的很正,所以心態一日比一日平常,從容玉蘭的房間出來,並不會像剛入行時那樣鬆一口氣,反而是自我肯定般的笑了一笑。
她從容玉蘭的房間走出來幾步,聽到有開門聲,然後有人從3710房出來。
她先是習慣性的停住步子,然後用柔和的目光去看對方,結果發現是從未見過真人但已在報紙、雜誌和公司期刊上出現過無數次的容智恒。她很清楚今晚一定會見到容智恒本尊,但從沒想過會這樣遇到,驚訝之餘還是保持了應有的鎮定與儀態,主動低頭向他問好:“容先生好。”
容智恒穿了一套深灰色西裝,白色方巾從上衣口袋裏露出一小截來,與白色的襯衣相搭,黑色領帶十分熨帖。
項美景隻敢匆匆瞥了他一眼,覺得他的模樣與照片上相差不大,臉型輪廓很分明,尤其鼻子挺直,整張臉不顯得消瘦蒼白,下巴是五官裏長得最好看的,但再回想一下,那雙眼睛也十分懾人。
容智恒並不認識項美景,隻禮貌的應了一聲,然後向她的方向走過來。
她猜著他是要去找容玉蘭,於是便主動側過身,給他讓道。
他沒有盯著女士看的習慣,但她緩緩側過身的時候,他注意到她手腕上纏著的絲巾。他不由得在她麵前停住腳步,詢問她:“你是?”
她抬起頭來回答他:“我是寶雅的Theresa,項美景。”
他看了她片刻,清楚她是集團旗下的員工,於是指了指她手腕上的絲巾:“這個可以借我用一晚嗎?”
她雖然好奇他提這要求的原因,但還沒有傻到去追問,二話不說就將絲巾從手腕上取下來,像是進貢貢品一樣雙手呈到他麵前。
他接過絲巾,對她說:“謝謝,我會叫人送一條新的給你。”
她很想說不用,但轉而一想,對於有錢人來說,接受地位比自己低許多許多的人的饋贈,大概是一件不被允許的事情,就好比永遠都是容玉蘭像天女散花一樣派禮物,而她隻要安安心心接受就好。她忍住這個念頭,盡量堆出一副將會欣然接受的笑容朝他點了點頭。
他似乎是滿意她的態度,拿著她的絲巾走回自己房間。
她不禁蹙眉,他不是應該去找容玉蘭的嗎?莫非他找容玉蘭也是想借一條絲巾?可容玉蘭的珠寶首飾都戴不完,哪裏會有什麼絲巾。
纏了絲巾在手上還會被Bill挖苦,現在連一點裝飾都沒有了,項美景就更逃不過被錢敏刻意奚落的份。
嬌嬌還不敢當麵頂撞錢敏,但等脖子、手腕、手指都戴著閃閃光首飾的錢敏走開之後,沉不住對項美景說:“她有什麼了不起的?那些東西又不是她自己賺錢買的,還不是把她當床伴的那些老男人送的?她和被包養的情人沒什麼區別。”
項美景的見識比嬌嬌要寬廣,在這個問題上也不像她那麼激烈且措詞尖銳,反而有些同情錢敏,緩緩說:“有些事情也不一定就是我們看到的那樣,每個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一步錯,步步都是錯,想要回到正確的那條路,也許已經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