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認真看了我一會兒:“鏡兒,你希望我和蕭律不是一個意思,對不對?”
我說不出話,隻能聽他繼續道:“你希望我繼續做你的兄長,但讓他做那個陪你一生一世的家人,是不是?”
“陸澤哥哥,我……”
“鏡兒,我回來的有些晚了,是嗎?”
我低下頭,眼淚直接掉了下來:“陸澤哥哥,這些年我一直非常想你,我每一天都希望你能回來,可是你一直沒有回來。我很難過,但慢慢也就習慣了。你不在的時候,我遇見了蕭律,他說我可以利用他來忘記你,我也一直以為自己隻是利用他來忘記你而已。可是昨天他說你回來了,他永遠不會再出現了,我突然發現我受不了,比當初你離開的時候還受不了……”
越說下去,我越泣不成聲:“陸澤哥哥,我是個很壞的人對吧?我利用了他,又辜負了你!我根本不值得你回來,也不值得他一直等。你不要再為我做任何事了,如果你的項目在上海做更好,就不要因為我而來北京,我根本不配的。”
我埋首俯在膝蓋上,而陸澤溫暖的手掌撫在我的頭頂:“你為什麼不值得?你值得我做任何事。是我的錯,我當初擅自離開,又回來得太晚。”
我拚命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陸澤在我身邊蹲下,輕輕攬住我的肩頭:“鏡兒,不要哭了。我來北京不是因為你。項目的投資方在這,過來也是工作需要,你不必有任何壓力。即便隻做你的兄長我也願意,這樣他若欺負你,也有人替你出氣,是不是?”
“真的麼?”我淚眼模糊地抬頭,“陸澤哥哥,你來北京真的是工作需要?”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陸澤笑著點了點我的額頭,“這麼大的姑娘,還和小時候一樣愛哭鼻子。我記得你哭完鼻子一定要吃甜食。這是你最喜歡的酒釀圓子,快吃吧,要涼了。”
***
陸澤走後,我望著他離開的方向發了好一會呆。這是不是就是陰錯陽差?我喜歡了他那麼多年,他卻偏偏在我絕望以後才給予回應。
人心就是這麼奇怪的東西,越是得不到的越會念念不忘,越是觸手可及越不易珍惜。昨天蕭律向我求婚時,我還害怕自己忘不掉陸澤,然而現在陸澤回來了,我卻發現自己真正忘不掉的是蕭律。
我突然想起莫非的口頭禪:人都比較賤。實乃名言警句。
若不是蕭律昨晚決然離開,我恐怕依舊還看不清自己的真心。而現在我看清了,他又去了哪裏?瞧了一眼靜悄悄的手機,我垂頭喪氣地向宿舍走去。
“夏鏡。”
我腳下一絆,猛然回身:“蕭律?你怎麼……”
蕭律從路燈的暗影下走了出來:“你找我了?我白天有事在外,沒有注意。剛看到你的信息,就過來瞧瞧。”
“瞧瞧?”我試探道,“那你什麼時候過來的,都瞧見了什麼?”
他慢慢走近,淡著臉看不出情緒:“我過來的應該比陸澤早一些。”
“……”我望了望天,“然後你就一直在邊上瞧著?”
“是。”
“……然後呢?”
“什麼然後?”
“沒有觀後感?”
他徑直轉身:“跟我來,帶你看樣東西。”
今晚的蕭律有點奇怪。雖然他一向淡淡的沒什麼表情,但和我在一起時總還是溫和的。可現在,他好像非常嚴肅,這實在讓人緊張。難道他還在因為昨天的事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