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蕭律,你在說什麼?”
“我以為自己可以心甘情願被你利用。直到陸澤本人出現,我看見你見到他時的反應,才發現自己沒那麼高尚。夏鏡,你心裏的那個人回來了,我眼睜睜地看著你在我身邊,喜怒哀樂卻全是因為他,我沒法控製自己。我可以等,你也可以選。但我想,不論最終你選哪一個,另一個都是徹底消失的好。”
說完,他靜靜離開,再也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
第二天早起,小院的管家直接將我送進蕭紀的院子裏。四周空空蕩蕩,隻有蕭紀端坐在餐桌前看文件。見我進來,他淡聲道:“早餐,吃吧。”
我不安落座,局促問道:“他們呢?”
他揀起刀叉:“顧惜帶孩子們出去玩了,小律昨晚回了北京。”
“什麼?”我驚道,“昨晚?”
“是。”蕭紀看了我一眼,“沒有告訴你是他不對,但我也覺得這樣最好。”
“蕭紀哥哥,”我囁嚅道,“你都知道了吧?”
“我昨晚和小律認真談了談。”蕭紀端起咖啡,“鏡子,他很喜歡你,但他會尊重你的選擇,希望你也能一樣。至於夏伯父,他打電話問了我婚約的事,我說是個誤會。伯父暫時應該不會追問。你可以不回家,但最好親口給伯父一個解釋。”
我低下頭:“蕭紀哥哥,對不起,我做錯了好多事。”
“你不需要對我道歉,鏡子,你隻需要對得起自己。”
“蕭紀哥哥。”我鼓足勇氣抬頭,“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
“你問。”
“我記得,顧惜姐姐和別人結過婚。那個人的存在,你不介意?”
蕭紀的動作頓了一下:“我和顧惜很早就在一起,後來她離開了我。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嫁給了別人,是我用手段強迫她回來的。既是強迫,就沒權利介意。”
我震驚得說不出話。隻聽蕭紀繼續道:“小律和我不一樣,他想給你選擇。我想,如果是顧惜自己選了我,卻還對另一個人念念不忘,我大概沒法容忍。人心能盛下的東西就那麼多,過去、現在,回憶、未來,如果什麼都舍不得放下,那就叫做貪婪。鏡子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我啞口無言,而蕭紀沒再說什麼,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會兒,便將我送去了機場。
***
回到宿舍,我一頭倒下。莫非立即八卦兮兮地湊了過來:“走的時候滿麵春風,回來怎麼枯枝敗葉?不是和絕色泡溫泉去了麼,居然沒被滋潤?”
我本來一個字也不想說,可禁不住狂轟濫炸,不一會兒就全數招來。莫非聽我講完,急忙問道:“後來呢?”
我有氣無力:“什麼後來?”
“你就直接回來了?沒聯係絕色?”
“聯係不上。”我欲哭無淚道,“電話不接,微信不回,家裏沒人。我懷疑他把我拉黑了。”
莫非瞧了我半晌,說了五個字:“鏡子,你吧,該。”
我躲進了被子裏。隻聽莫非問道:“現在什麼感受?”
我甕聲道:“想哭。”
“得了吧。”莫非嗤了一聲,“你朝思暮想的陸澤哥哥回來了,不僅沒有和夏影在一起,還要來北京找你,你心裏早樂開花了吧?還記得蕭律是誰?還哭得出來?”
我猛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非啊,我自己也不明白。陸澤哥哥突然回來,我就像做夢一樣,不知道該做什麼感想。他說沒有和夏影在一起,我很高興,覺得他安全了;可是他說要來北京的時候,我又有點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