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狠手辣,還是心慈手軟,又或者是猶豫踟躕,搖擺不定?
莫奇不自覺的收縮了瞳孔,因著內功的緣故,目光毫不避諱的緊緊鎖住那略顯稚嫩的麵容,隻要沐卿任一一個動作,哪怕是眼角眉梢的冷漠到唇畔的譏諷,他都要確保絕對不要錯過。
一刻鍾過後,他失望了。
什麼都沒有。
沐卿此刻就像是一個冰冷的雕塑,依舊立在床前的半步開外,目光落在旁邊躺著被打暈的福嬤嬤,一點情緒都無。
“你先前問過我要選哪一門功法,”沐卿的聲音冷冰冰的傳過來,狹長的丹鳳眼透著一股子邪氣,卻仿若漫不經心的開口,“第一種,乾坤訣。”
“少爺,乾坤訣雖然易成,但是……”莫奇想要說的話,在沐卿飄過來的目光中吞了回去,然後終究回了一句大相徑庭的話,“老奴遵命。”
第二日,四月十六,綿綿細雨下個不停,有涼風習習拂過枝頭,落了一地的紅花。
芳蕊挺直了背脊,一邊磨墨,一邊努力不著痕跡的打量著自己的新主子,隻是看了一眼後,再也不敢看第二眼,總覺得,雖然好看,可是就像是家裏山頭上的刺花兒,有毒。
毛筆,柔軟的筆觸,寫起來就軟塌塌的讓人掌控不住,稍微一重便成了墨跡,輕一點,則不成筆畫。
沐歌執筆慢悠悠的練習著,一旁已經浪費了一籮筐的廢棄宣紙,卻依舊保持著最開始的心情,不疾不徐,像是在完成一項偉大的工程。
除了楚亦菲已經早死的損友,沒有人知道沐歌就喜歡這種感覺,從無法掌控到完全控製的感覺,變態的享受著征服的過程。
至於結果會不會出現偏差,她從來不會考慮,她要做的是,享受。更何況,隻要精確算到毫厘,人心再是難測,也逃不過注定。
“小姐,小姐?”敲了好一會兒門的芳草忍不住開口,看著依舊寫著大字的主子,小臉上全是控製不住的扭曲,“小姐,外麵已經傳開了。”
青黛色的衣擺被風撩起,顫巍巍的,終於滑落,露出玉白的手腕。朱紅色的筆杆,嫩白的指尖,交疊處形成著一種極致的對比,仿若太陽和月亮,春夏和秋冬。
“小姐……”芳草想要繼續開口說些什麼,卻被鐵青著臉走進來的李姨娘給打斷,不甘不願的走了出去,隻是回頭那一刻,掃過沐歌筆下的宣紙,隱隱看出那是六個剛好認識的大字:亂陰陽,假生死。
“沉畫,你和芳蕊都先出去吧。”對於新來的丫鬟,尤其是自家女兒突然提拔起來的,李姨娘總是忍不住擔憂,隻是怕落了女兒麵子,每次說話都習慣性讓丫頭們全部都出去守著。
“是。”
房門一合上,兩個丫頭明顯都還沒走,可是李姨娘就已經忍不住開口道:“歌兒,若是後天進宮聽到什麼話,你,你可不能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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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更新,10月22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