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濁歎口氣,看來又要受凍了。
“你以為這隻是再遭一通罪的事兒?事情比你想象的困難得多,”骨先生哼了一聲,“這一場凍風比上次的移動速度要快。我從隻能看到一條線到看見它的全貌隻隔了幾個呼吸的時間——而上一場足足有數分鍾。建一個標準的避難所至少需要三五分鍾,而看它的行進速度,第二場遊魂凍風絕對會在三分鍾之內到達。”
“那怎麼辦?”
“不知道。”
燭濁差點背過氣去,看骨先生這麼淡定,還以為一切盡在他掌控之中。
“呐,我們可以試著建一個薄一點兒的避難所,先躲進去再說,然後您在內部再慢慢加厚牆壁……”
“這不是問題根本所在,沒有足夠厚的牆壁,避難所和露天沒有兩樣。我或許能勉強扛住,但你無法抵禦這種寒冷。”
寒冷?燭濁沒說話,不過心思活絡開來,在上一波的遊魂凍風裏他沒有想到這點,不過現在也許……
“放手去做吧骨先生,我想我比您更能經受寒冷。”燭濁笑道,咬破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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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先生一愣,會意道:“如果憑借法術親和,你應該對不含殺意的冰係法術有免疫——雖然不能確定遊魂凍風是否屬於法術範疇,不過沒準兒真能抵禦寒冷呢……哎,還是不行,這太冒——”
燭濁脫下大衣,僅著一件單衣麵不改色。
“真有你的。”骨先生放下心來,白骨源源不斷從手掌中生長出,一個球體避難所正在漸漸成型。
燭濁沒有說謊,咬破手指,血珠冒出的一刹那,身上的寒氣真的被驅散得一幹二淨——早該想到這一點的。
既然托全係親和力的福,不懼寒冷,就不再擔心熬不過遊魂凍風了,燭濁放鬆精神,摘下一株晶瑩剔透的頑生草——打算收藏。
“您說,經曆了兩次遊魂凍風的頑生草會變成什麼樣子?”
“我怎麼可能知道,接連兩次凍風,應該是史上第一次。扛過這陣,到時候自己看吧。”
骨先生的動作有些僵硬,因為遊魂凍風已經沒多遠了。這股高達百十米的風夾雜著大量冰粒,浩浩蕩蕩,再次侵吞大片平原。
燭濁一邊擠壓傷口,讓血多流點出來(生怕驚人的愈合速度壞事),一邊從口袋裏拿出由燃翼鵑翼膜做成的古圖(這是他身上最接近手帕的東西了),把頑生草包好。
“搞定了嗎?”燭濁大聲問道,遊魂凍風的規模越來越恐怖(其實隻是越來越近而已),狂風已經吹得他有點站不住了,真不知道為什麼頑生草沒有被連根拔起。
“成了!”骨先生先一步進去。
最後一次確認傷口還沒愈合,燭濁戴上兜帽貓腰一溜小跑鑽進了避難所。
這次的避難所和上一個略有不同,骨先生肯定用了某種手段擴大了內部空間,因為燭濁一隻腳剛踏進去,出乎意料地發現什麼都沒踩到,一腳踏空,身體直接失去平衡,向下摔去,而且這一摔了不得,半天還沒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