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語是雍丘縣沈家三公子,不過他的出生不好,是沈家家主酒後亂性,為婢女所生。因此在族中地位不高,飽受眾人歧視目光的他對沈家非常憎恨。不過,他畢竟是沈家公子,所以,零花錢還是有的,十幾年中,他一直留戀在花叢柳綠間,沒幹過正事,同樣沒幹過壞事。縣內民眾對這位公子也沒什麼評價,隻會在遭受世家公子欺負時祈求他不要讓雍丘六霸變成七霸。
行了成年禮後,父親便讓他進入縣尉的軍隊,說的好聽點是,讓軍隊好好打磨打磨,其實,還不是把自己調離縣城,調離家族,準備讓自己大哥上位!
說來自己二哥也是可憐,和大哥鬥了這麼多年,最後卻敗在一個女人手裏。哈哈,雖然沈語沒有參合到他們的爭鬥中,但也能看出,那女子分明是大哥安排的。他早就看出來了,不過從沒有提醒二哥的念頭。
這位二哥,沈語可是把他恨到極點了。每次遇見,自己都要倒上大黴,總要被欺負。看到父親宣布大哥是繼承人那天二哥蒼白落寞的臉色,他就感到一陣快意。
在軍營中,他認識了好些人,其中就有被縣民成為雍丘六霸的家夥。這些人也是庶出,在家族中地位低下,處境和沈語類似,所以大家談的非常投機。雖然覺得霸占他人東西不好,可總不能駁了對方興致吧!算了算了,反正自己隻是看客,即使自己不動手,他們幾位也是要做的。
時間久了,多多少少認識了些身世處境一樣的,世家中人。家裏雖然不能給他們權力,但小錢還是有的,加上必要時雄厚的背景,隻要他們不惹出滔天大禍,在雍丘地界基本上都能擺平。
沒想到,大家去選定道觀“聚宴”的路上遭到賊人攻擊。沈語肯定,即使軍營中最強的張拓也不能在這種攻擊下站立。忘了說了,張拓是庶民,白衣。不過因為武力過人,所以成為縣尉帳下一個百人長,和雍丘六霸很不對眼,經常碰麵後便相互廝打。
張拓手下百人因為畏懼雍丘六霸,所以除了張拓本村的二十人外,隻有十來人站在張拓身旁。四十對一百,占據人數優勢的雍丘六霸,還是常常敗北。連帶著沈語也沒少被他們揍。
現在,沈語眼睛被蒙上了。箭傷雖然做個處理,可對方扛著自己,上下不定,震的自己身子骨生疼,牽動了傷口,讓他頭皮一陣發麻。不過他忍著,沒敢叫出來,剛才楊林,也就是縣丞的公子,對了,他真實的稱呼應該是縣丞的私生子,因為忍受不住而哇哇大叫,之後被這些人狠狠的教訓了頓,到現在,幾乎聽不見聲音了,所以,即使身子難受、疼痛,沈語還是忍著。
好一會兒,沈語快堅持不住了,咬著嘴唇,用虛弱餓聲音說道:“這……這位大……哥。”
因為上下顛簸,所以說話聲一頓一頓的,聽到他聲音的戰士瞧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別吵,就快到了,小子,你要是敢把肚子裏的貨吐在我身上,保準敲的你嘴裏一顆牙齒不剩!”
聽到這樣的回複,沈語當即閉嘴,將嘴唇死死咬住,抑製住胃裏不斷翻騰直想噴出來的感覺。
靠近軍營,有人便看見了回來的小隊。
立即有人上前詢問狀況,倉戟也很快將事情經過講了便,當知道有兩個俘虜時,大家有些不解,不過也沒說什麼,反正一切都看主上的決定不是。
“主上,倉戟回來了。”正在將處理後的藥劑撚在一塊兒包裹進布中的陳玄抬頭,看著進來的黑牛,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隨口道:“怎樣?一切順利吧!”
他也是隨口一問,在知道倉戟他們出去對付的是群二世祖時,陳玄便沒有為他們擔心,畢竟,要是對付這幫家夥還要出現問題,那可就太丟他麵子了。
黑牛點頭應了聲,然後走近幾步,似乎想和陳玄商量什麼事,帶著詢問的口味說:“主上,他們抓回來兩個俘虜,您看這……”
“俘虜?!”陳玄很驚訝,“那這兩個是什麼角色。”
看到陳玄沒有責怪的意思,黑牛也放開了說:“一個是縣丞的公子,不過……似乎是私生子;另一個嘛!好像在家裏也不得勢,是雍丘沈家三公子。”
陳玄笑著說:“被‘發配’到這裏的公子哥兒,會是家族重視的人嗎?肯定是擔心這些人心狠手辣,幹擾家族繼承人的成長。哼,這些世家可不僅僅對外人心狠,連對待他們自己,在必要是,也會狠下心撕去一塊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