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春好時節,萬物都複蘇起來,江山腳下一片好光景。
江山腳下有個小村子,名喚花香村。村上沒多的活計,就隻靠著臨山腳下的幾畝田地,還有幾畝茶地過日子。
三月,早茶還沒開始,隻是大家都開始忙碌起來,播種插秧,為秋來收成鋪路子。
因為還不是很繁忙的季節,所以村裏的漢子已經下田去了,村口聚集著幾個婦女,三兩個成堆,聊著做繡活兒。
臨山腳下有一間不起眼的茅草屋,茅屋前麵有一塊小地,種著各色的東西,籬笆外麵種植著各色的花兒,在早春才剛吐新芽。
院子裏,曬著草藥,空氣裏帶著淡淡的藥草香,四周靜悄悄的,隻有偶爾的呼吸聲。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亂了滿室的靜謐,院子前跑來了一個人,一把推開了門,就衝著裏麵大喊,“沈大娘,沈大娘在嗎?”
茅屋的內門打開,出來一個穿著粗布的少年,一塊方巾裹頭。少年年約十四,肌膚勝雪,咋一看就如同是女子一般,生的十分婉秀好看,隻是眉眼處帶著英氣,又硬生生讓人不敢將他與女子比肩。
“阿福,發生了何事?我娘剛出診去了。”少年脆生生的回答著,聲音十分的悅耳,可是是位少年郎。
阿福原是這村子裏大戶人家的小廝,“沉香哥哥,你快隨我去看看,我家少夫人怕是不行了!”
這粗布少年名喚沈沉香,八年前隨自己的母親移居到此,隻因為母親有一手好醫術,在這一帶漸有名氣。又因為是一位女郎中,雖然也有幾個鬧事的,但是更多的人是敬佩。
沉香聽了阿福的話一頓,原是那家的少夫人。
陳家是當地有名的大戶人家,雖不及外麵的大富大貴,可也是當地相當有名望的。陳家少夫人前年嫁到陳家,這肚子就是不見一點動靜。
陳家上上下下上香拜菩薩,好不容易今年懷上了,卻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眼見著就要臨盆了。
“我去取藥箱,前頭帶路!”
沉香匆匆取了藥箱,隨著阿福走著。
一路上,兩人雖健步如飛,但是沉香卻不時的問著阿福關於陳家少夫人的病情。
“少夫人這肚子都九個月了,今天早上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吃著吃著就吐了,然後就突然倒地抽搐不停,兩眼發白,再這樣下去,隻怕是大人和孩子都不保了!”
阿福一邊說著,一邊擔心腳步越來越快。
陳家就在花香村的正中央,離沉香家不遠,沉香幾乎是用跑的就走進了陳家。
根據阿福的話來說,其實這個陳家少夫人應該患有癲癇才是,隻不過有可能以前沒發現。
現在正是懷孕的關鍵時期,腳腫,血液循環不暢,這些都是可能導致癲癇的原因。
這癲癇一旦發作了,很有可能胎兒不保,就連帶著大人都有危險。
“人呢?你娘怎麼沒來?”陳家老太太一見到是他來,就有些不高興。
沉香急於見到病人,抬腿就往裏麵走。
但是陳老太太卻一把攔住了他,“我們要的是你娘,如果要請大夫,我們何苦去叫你娘?”
陳老太太的話語裏帶著幾分看不起,隻是她的觀念裏就是男女有別,尤其是女人要生孩子這事,更是不妥。
沉香並未理會她,隻是推開了她的手就往裏麵走。
陳老太太還想說什麼,卻被陳家大少爺一把就攔住了,“娘,你想要看到一屍兩命嗎?”
沉香見到了躺在床上的陳家少夫人,她現在全身抽搐著,正吐著白色的泡沫,腳上都是淤青,這也證明了她剛剛猜想的。
由於想到這孩子來的不容易,她時時刻刻都坐在家裏,也不運動,就是為了保護孩子。
顧不得許多,他搭上了她的脈搏,然後脫了她的鞋子,查看著她的腳上的情況。
“沈公子,我夫人有無大礙?”陳家大少緊張的問著,手心都是汗水。
沉香沒說話,隻是陳家老太太卻闖了進來。
“男女有別,你看看你媳婦的腳都被這個大夫給摸了,我要用七出休了她!”陳老太太的話夾槍帶棒的,十分的刺耳。
陳家大少不說話,隻是看著沉香,希望她給句話。
沉香皺眉,打開藥箱,將一塊上好的木頭做成的板塞進了她的嘴裏。
癲癇的人,很有可能在無意中誤傷自己,將一塊木頭塞進她嘴裏是防止她咬了自己的舌頭,傷了自己、
沉香翻過一包針來,然後開始對著她的腳心下針,他隻能先將她腿上的血液刺激循環一下。
陳家少夫人在他的治療下漸漸的安靜下來,嘴裏的白色泡沫也不吐了,身上也不再抽搐。
見到她差不多穩定了,她提筆寫下一個藥方:天麻半錢,僵蠶半錢,蟬蛻一錢,牡蠣半錢,羚羊角一錢,煎煮後早晚各一次。
沉香寫下那方子後,下人很快就拿著方子去抓藥。
此時陳家老太太就進來了,“身子還真是金貴,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這個富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