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看著他不沾一片雲彩的拂衣而去,就像做了一場噩夢。她不敢抬頭看沈寧南,因為曾在他麵前篤定的說,他愛我,就像我愛他一樣堅定。

現實給了她狠狠一巴掌,他會怎麼笑話她?看,你死心塌地的等來了怎樣一個男人。

但沈寧南什麼也沒說,隻是稍稍用力握住了她的手,溫柔的在她耳邊說:“我們走。”

她不明白,鷸蚌相爭,得利的自然是他,他是樂於見到這個場麵的。

車子剛開出路口,橫插過來的黑色別克毫不客氣的把他們的車子別住,車頭隻差幾厘米的距離就要相撞,沈寧南咒罵了一句急踩刹車。因為毫無防備,賀晨曦整個身子彈了起來一頭撞在擋風玻璃上,臉上全是痛得扭曲的表情,沈寧南捧著她的頭,憤怒的目光朝那肇事者射去。

郭遠冷笑一聲,摘下了棒球帽,安之若素的接受了他的敵視,猛一打方向盤貼著他的車子疾馳而過。

沈寧南長籲一聲,“我情願他如你所說那般完美深情,即使敗下陣來我也死得其所。可是他這樣的人……你讓我太不甘心。”

晨曦默默的窩在車椅背上,摸了摸額角漸漸腫起的包。腦暈沉沉的像被誰架了部攝影機,不斷切換著近景遠景,遠景近景,胸口無比沉悶,像被塊布緊緊塞住,想吐吐不出來,隻是生生的堵得人發慌。

馬路擁擠,沈寧南心浮氣躁的猛砸方向盤按著喇叭,交響樂此刻也行進到高潮處,定音鼓咚咚的打得心沉甸甸的。

一個紅燈,車子輕刹了下來,沈寧南按掉音樂,車廂內隻有冷氣在茲茲的送風。這樣的沉默讓兩個人都不安。

最終還是他打破了沉默,“我不懂,一點都不懂,他這樣對你,你等他12年。我這樣對你,你連多看我一眼都不肯,你怎麼能這麼不公平!”

晨曦極其平淡的問了一句,“杜蘭師姐現在好嗎?”

沈寧南呼吸瞬間急促,仿佛被戳中了致命要害。

賀晨曦卻有種一矢中的的快感,輕輕哼笑道:“聽說你們已經快結婚了,這麼好的消息幹嘛跟我藏著掖著?”

沈寧南嚅囁著唇說:“你聽我解釋……”

“這是好事。大學裏你和師姐郎才女貌,還是老鄉,彼此都知根知底,要不是我來瞎攪和,你們的孩子都會喊我阿姨了,現在你能和她重修舊好,我真的很高興。你要好好對她,別再三心二意傷她第二次。”

指示燈變綠,身後催促的喇叭此起彼伏,他全然不顧,隻是喃喃的說:“為什麼我不能傷她二次,你卻能一次又一次的傷我?我為你做了那麼多,哪怕你能回報我萬分之一,我也不會覺得如此不公平。”

“我曾要給你回報,是你自己不要。”

他抓住了她的手臂,迫切的說,“我反悔了,我現在想要!”

晨曦緩緩將他的手擼掉,“但現在晚了,我不能再給你任何東西。”

沈寧南慘淡一笑,想以前他有多傻,曾以為得不到她的心,得到什麼都是惘然,現在看來,他真是癡得可以,7年了,哪怕他一分一厘的要,也能積沙成塔了。

大學時他的畢業設計被獲推薦參加工業建築設計大賽,本事無心插柳的事,最後竟得了個二等獎,看著證書他自己都覺得諷刺。

那天朱騰把他從夢鄉裏推醒,他很暴躁的翻了個身子喊他滾,拉起被子高蓋過頭,冷不防又被掀開,正欲發作,一隻微冷的手兀然挨上他的手臂,他驀然驚醒,翻身,怔怔的看著穿著白色棉襖墊著腳站在床邊的她,一雙大眼睛正直勾勾的看著他。

他曾以為她不會再和他說一句話,卻沒想到她會主動來找他。

他從上鋪爬下來,頭還暈著,坐在下鋪的床邊上抹了一把臉,指著椅子對她說,“你先坐,我洗漱一下。”

宿舍裏的一幫弟兄均識趣的上圖書館的上圖書館,下操場的下操場,給他們騰屋子,最後一個出門得還很雞婆的幫他們拉上了門。

又是一夜通宵達旦,已經忘了他連續多少天天微微亮才上床了,一張設計圖被他畫得精益求精,美輪美奐。他不僅做自己的,甚至還放出了話,誰不想做他可以代勞。為畢業設計頭疼的人不在少數,若是平時就真有人厚著臉皮遞上了,但現在他們誰也不敢,他們都怕哪天天亮醒來看見他已經暴斃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