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素對書生說,我找相公是有要事的,隨我來。牽了書生的手,向北邊的密林走去。
書生隻覺得比黃雲帶自己上惡虎寨的巨石還要迅速。白雅素很高興書生對自己表示親近,當她第一次見到書生時,就覺得書生很重義氣。她告訴書生說她愛他,書生說他愛婉兒,婉兒必定是愛他的。白雅素當時就說,你愛你妻子,未必你妻子愛你。
實際上,白雅素混淆了愛和喜歡的概念。
愛是有許多附屬條件的。相濡以沫的愛是以時間作標尺來衡量的。它不是一時的衝動來定義的。
比如,孫自秀色膽包天,急火攻心的行為,是因為他不愛婉兒的,他隻是因為喜歡而想占有,他會給婉兒帶來傷害的後果。隻是一時衝動,是不考慮傷害的後果的。
真愛不僅需要衝動,還要考慮後果,還要考慮以後的義務和責任的。婉兒喜歡柳枝俏,為他的死痛苦流涕,但婉兒絕對不愛他。這也是衝動。柳枝俏也是一樣。
所以,孫自秀、柳枝俏、婉兒三個人的想法是一樣的。是人間大境中的性情性質是沒有區別的。性情是一個詞,卻是兩個字。各自有獨立的意思指向,有關聯,卻分屬兩個層麵。一個屬於行為,一個屬於思想。白雅素和書生也在此列。
白雅素把婉兒喜歡柳枝俏當成愛,所以她告訴書生,你愛你妻子,不知你妻子愛誰,這句話是錯誤的,婉兒並不愛柳枝俏,隻是衝動和喜歡。屬於性情範疇,還達不到情性的愛的高度。
不多時,書生和白雅素就來到一處山坳,眼前是好大一座莊園。
門前是繞著莊園的小溪,精致的石橋,竹林藤樹錯落有秩,白牆灰瓦蜿蜒其間,好一個神仙居所!
進了院門,白雅素把書生領到正廳,早有幾個丫鬟過來施禮。
書生見她們個個眉目如畫,體態婀娜,就是白嫩的肌膚少了人間的血色。
大廳裏坐著一個年逾花甲的老婦人,正和幾個婦女談笑說話。白雅素說,這是我的姑母。
書生趕緊施禮,老婦人連忙還禮,拉著書生坐到暖榻上。老婦人喜笑顏開地打量著書生說,我侄女還是有眼光的......一句話,急得白雅素直咳嗽。
原來白雅素和她姑母說起過書生,說他背著妻子去了然道長處求醫的事,是個重情意的人。姑母猜到了白雅素的心思,說,他去了然道長那裏求醫,也是與道有緣的人,喜歡人家,就去找他嘛。你也是正青春的時候。
白雅素說,人家還不喜歡我,像個木頭一樣。白雅素給書生跳了一個驚豔的天地玄和的裸舞,書生還是無動於衷。氣得白雅素說他,空心空物、靜水靜石。黯然神傷地離去,
白雅素心想,人是最善變的,可能自己緣分未到,再等等吧。白雅素早有這份心思,所以書生情不自禁抱住她時,她是又驚又喜。
修道之人講究道法自然而然。就是指萬物輪回,有自己的自然法則。
太陽東升必然西落,月亮圓了勢必就缺。謂之,盈極必虧,物極必反。隻有順其自然,少用人力幹擾事物的運行規律,自然有水到渠成的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