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節 風起雲湧黃彪橋(八十)(3 / 3)

宋捕頭和書生他們也回來了,人們都去看書生的臉色。書生張敏謹一看走廊上這麼多人,連廖思敏都驚動了,可把他氣壞了。他問,婉兒呢?有人指了指房門,書生把蓑衣一脫,遞給一個跟班,說,婉兒你給我出來!反了天了!眾人都愣了,書生嚇糊塗了吧?徐鳳過來攔擋書生,想給他說說情況。張敏謹才沒工夫聽呢。他避開徐鳳,直奔房門而去,說,你看你鬧的動靜!推門而入,眾人跟著書生就進了房門,大家都糊塗了,那個剛才還乖乖聽話閉眼休息的婉兒在床底下趴著呢!原來她的蛤蟆跑了,跑床底下去了。她好不容易有這麼個“戰利品”,還沒顯擺夠呢,還能讓它跑了?婉兒灰頭土臉地從床下爬出來,舉著蛤蟆和書生說,這是我逮的。書生是又好氣又好笑,他繃著臉問婉兒,蛇咬哪了?婉兒抿著嘴炫耀似的舉起胳膊給書生看。書生一把就把紗布給她扯了下來,向地上一摔,說,還像正事似的!你看你捅多大漏子!幾個大夫不明白書生的話,趕緊圍過來想勸書生。書生說,別管她,她是裝的!屋裏屋外的人都不明白了,尤其是那個跟班,他當時就站在那裏,清清楚楚地看到綠蘿錦咬了婉兒一口!其他人也都見到那條蛇了,雖然不明不白地已經死了,而且大夫們已經證明了婉兒被它咬了,書生咋說婉兒是裝的呢?跟班就和書生理論,說當時的情況。書生說,啊,我是說,蛇是咬了婉兒,這事不假。我是說她裝病。眾人不明白了,既然被蛇咬了,咋說婉兒裝病呢?書生是沒法解釋清楚的。書生就把那個還在和蛤蟆親嘴的小傻瓜拉了過來,大聲喝道,你守著大家把話說清楚!你哪裏疼?婉兒看書生發火了,嚇了一跳。書生是生氣驚動了這麼多人,這是多大的人情和事啊,怎麼還!何況自己本身還是客人。婉兒慌裏慌張地說,我沒裝!這不是胳膊上肚子疼嗎!書生被婉兒氣笑了,又不能笑,忍著勁咬著牙說,你胳膊上有肚子嗎?婉兒看書生還是凶巴巴的樣子,委屈地說,那你說哪疼就哪疼吧!書生再也忍不住了,邊笑邊去摟住她,好給她堵住嘴巴。眾人都是哭笑不得,這是怎麼回事啊?這可不是開玩笑,那條綠蘿錦還在桌子上放著呢!徐鳳和黃雲大約明白了婉兒沒事,還有要別人說自己哪疼就哪疼的嗎?徐鳳就笑著過來,拉著婉兒回房,給她洗臉去。

書生就來和廖思敏賠禮道情,說是自己管教不嚴,婉兒又不懂事,讓大家受驚受累了。廖思敏曹主管他們好說,雖然他們不明白婉兒為啥沒事。那些大夫們則糊塗了,還有被綠蘿錦咬傷沒事的例子啊?對婉兒這樣的情況還要仔細研究和觀察。追問書生有什麼根據確定婉兒無恙,書生咋解釋得了?說了他們也不信,不如不說。倒是有人沒過多長時間就給解開了這個謎團,雖然不是正確的。就是那幾個見到黃雲淩空飛奔的人,他們正在悄悄地傳遞散播他們見到的異事,說他們幾個是神仙下凡。曹主管見人太多,人多嘴雜,容易出謠言。曹主管就和廖思敏說,婉兒無恙,是天大的幸事,都到後花廳一聚慶賀一下如何?廖思敏說,我也正想找黃雲大哥喝酒呢。曹主管說,他們捉了不少林蛙和蛇,咱弄個蛇蛙宴吧。這麼多大夫和主事的來了,天又下雨,正是個好機會,平時想湊也很難湊這麼齊整。廖思敏大聲叫好,說,還虧了婉兒呢!給了大家一個聚會的機會!廖思敏囑咐書生和黃雲,快去叫婉兒和徐鳳,都到後花廳去。這就是廖思敏和曹主管的高明之處,不提婉兒為啥沒事的謎團,淡化成一個誤會,這個誤會反倒給了大家一次聚會的機會。這就是道教中的塞翁失馬一樣的好事和壞事可以轉換的道理。如果追究那個發出了越級的緊急集合信號的跟班的責任,這就是壞事,南藥山莊會背上管理不嚴的罪名;說成是南藥山莊開大宴,就是好事。南藥山莊發放緊急集合的訊號,是要召集自己人開個慶賀宴會,是要慶賀南藥山莊的貴賓婉兒脫險的喜事。這樣一來,街市上就不會有謠言。因為暗中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南藥山莊!有多少人在打南藥山莊的主意,南藥山莊核心人物們的心裏還是有數的!南藥山莊莫名其妙地發放緊急集合的危險訊號有擾亂社會秩序的嫌疑。這就是廖思敏囑咐黃雲和書生快去叫徐鳳和婉兒到後花廳的意思,要證明婉兒無恙,南藥山莊是真的在開喜宴,因為婉兒和黃雲是震動黃彪橋的風雲人物,理由和借口都很恰當。曹主管和廖思敏這樣的安排就是道義中智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