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什麼人?”仿佛是嘲笑般,隋玉冷嗤一聲。“懂不懂什麼叫夥伴?你淳於晉當真自私到連夥伴的意義都不明白了?”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淳於晉突然覺得有些累,遮遮掩掩的習慣,一直是帶了麵具的生活,真心是什麼?他忽然不確定了,帶著麵具會有真心嗎?此刻的他特別想知道。
“好……好……好……”突然鬆開淳於晉,隋玉苦笑著後退幾步。“我們要這樣多久……你就不能好好的,不再用這種試探性的語調和我說話嗎?”
不管淳於晉,隋玉低著頭,聲音忽然變得飄渺起來。
“是你帶她到我身邊的,是你啊……所以,你到底憑什麼來試探我?就因為我把你當做最親的人,所以我就連默默愛一個人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本不想說的,為什麼要這樣逼迫,他隻是想默默守護的,為什麼這樣?
淳於晉瞪大雙眼,瞳孔中有驚慌也有難堪。
“你終於承認了……”
淳於晉終於還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眼睛裏的那麼震驚無法掩,那種情感就那麼大喇喇的展現出來,盡管早已鮮血淋漓。
“她是我見過最真實的人,可以為了恨毫不留情的殺人,也可以為了感恩不顧自己身上受的傷害來報恩。你瞧,我們都是孤單一輩子的人,接過都被她身上的溫暖吸引了。我……隋玉,原諒我的自私,她隻能是我的,我……不會放手,即便是你。”
從記事起都在爭端中長大,殺戮……那時候的他滿世界都是殺戮,被血色染紅的雙眼已經枯萎了的整個年華,可這種枯槁的人生卻在遇到她的時候燦然綻放,所以毫不猶豫毫不後悔,隻要是她,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不會爭……”隋玉恢複了常態,可眼角似乎有什麼光華流瀉,散盡了冷酷,留下了悲涼。“我……沒有什麼爭得資格……淳於,我會陪著你直到你平安無事的登基。在那之後……或許我們該適應彼此不在身邊的日子了。”
“你想去哪兒?”
幾乎是脫口而出,淳於晉眼睛裏帶著急切。
“哪都可以,其他的我都管不著了。我偷到的時光現在也該還了……”
他的故事從何說起呢?
那是幾歲來著,他忘了。隻記得他還很小,身為漢族女子的母親就被遠方牧族的人欺辱,然後含恨而亡。而父親,他是個爛鬼,叫鬼見愁。
母親不在,沒了依靠,隋玉就被那個爛鬼父親扔到狼群之中。還記得那些泛著綠光的畜生,為了爭奪他這塊鮮肉大打出手,而他攀著粗壯的枝幹,小小的手掌磨破了也不怕,就那麼抱著大樹堅持了三天三夜。
沒什麼比一個孩子能堅持這麼久更叫人驚訝的,而他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麼。餓了就啃樹皮,渴了就飲血。
後來絕處逢生,跑來一個穿著白袍的老者,看樣子不似不峰人。他將隋玉救了出去,將他交給了當時的老王,因此就成了淳於晉為數不多的玩伴。
白衣老者每日晚間偷偷帶他出去,教他些應急功夫。後來學成,第一件事他就將那個爛鬼父親打死了,就用爛鬼平日打他的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