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韻芝沒有濃妝豔抹,一身素衣,長發未綰,鬆鬆地綁在身後,麵色稍顯蒼白卻依舊美麗不可方物,蓮姬一眼便認出她來,臉色瞬息萬變。
“你帶她來做什麼?”骨女冷冷看了蓮姬一眼,問狼道。
“試藥。”狼開口,語氣極平淡,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試……試藥?”蓮姬驚得目瞪口呆,僵硬地笑道,“皇上,您可真會開玩笑,嗬嗬。”
“你不是說可以為朕獻出一切麼?”狼側目,麵帶笑意地對蓮姬道,“難道你是騙朕的麼?”
明白過來狼並不是在開玩笑,蓮姬的臉色變得死灰一片,不由自主地後退,忽然像想起了什麼,惡狠狠地指著韻芝道:“是你,一定是你讓皇上這麼做的!你這個下賤女人生的賤骨頭,竟然逼著自己的親生父親上戰場,我……”
“啪!”
骨女抬手甩了蓮姬重重一個耳光,眼神冰冷地望著她道:“再敢出言不遜,我拔了你的舌頭喂狗。”
蓮姬仿佛這一刻才注意到這個形容瘦削,麵色蒼白如紙的女子,扶著門框驚得睜圓了雙目,難以置信地看著骨女道:“你,你是嫻皇後……你不是,不是已經……”不是早在三年前就病死了麼?
“嗯?”狼側目看向蓮姬,她立刻噤聲,嚇得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忽然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在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弧度,以極快的速度朝著蓮姬的方向落下,卻驀然僵止住,韻芝握著短刀的手被狼牢牢抓住,情緒完全失控的她,死命地咬住了狼的手臂。
狼不由得蹙起眉頭,空著的那隻手一把掐住韻芝的脖子,她這才鬆了口。
“你掐死我好了!”韻芝雙目赤紅地望著狼道。
“你想死,朕偏不讓你死。”狼手腕稍稍用力,韻芝便被甩了出去,骨女將她接住,扶她站穩。
蓮姬怔怔地看著微笑著俯身對自己伸出一隻手來的男子,無法想象前幾秒眼底浮怒的君王,此刻眸中竟盈滿了柔若春風的笑意。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做了多麼愚蠢的一個決定,這個喜怒無常的暴君,隨時都可能要了她的性命,可就算死,她也要與那個人死在一起,她沒有忘了此行的目的,拿到通關文諜,她就可以去邊關找她的丈夫了。
“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請皇上念在家父與夫君為國征戰的份上,答應臣妾的請求,隻要皇上恩準,讓臣妾做什麼都可以。”蓮姬伏身長拜道。
“好。”狼點頭,“試了藥,若你還能活著,那麼朕便答應你的請求,不過,可別是太過分的請求。”
蓮姬的臉色煞白一片,語氣僵硬道:“臣妾先謝過皇上。”
“隨朕進內室。”
狼與蓮姬二人進了內室,狼在門口設了黑暗結界,韻芝與骨女既看不清也聽不見裏麵發生的一切。
月亮緩緩升起,清冷的月光照進芳華殿的殿門,像下了一層白霜,韻芝的蠱毒又開始發作,被蠱蟲啃噬的那種痛苦令人恨不得立刻死去,韻芝痛得滿地打滾,一顆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汗水浸透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