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3 / 3)

逐客令下得多光明正大,北莫殘若有所失的欠身告退,南月兒與花姑二話不說的緊張跟隨他,離開寒月居。

“你把我的客人趕走了。”不是指控是埋怨,龍雲這會可少了做苦工的呆子。

“他們哪算是客人。”雷非烈認為他們全是小螢火蟲,光度不夠亮這在屁股後麵繞來繞去。

她冷眼一利。“哪敢情好,你來代替客人的位置。”她手指著尚未研磨的花草。

“真懂得利用人。”他苦笑的蹲下身,拎起一株夾竹桃枝切片再磨細。

“物盡其用是我做人的原則。”要不是她碰不得那些花花草草,哪用得著這些外行人。

“你那麼喜歡玩毒,卻又碰不得花粉味,不是很矛盾嗎?”對花粉敏感,那磨成粉的植物呢?他瞄了瞄她。

“蜈蚣、蠍子、蜘蛛、胡蜂和蛇也都是毒物,各有其用處,隻要處理得當,有的是傻子自願貢獻。”

他心想,自己不就是她口中的傻子。“你在我身上下了什麼毒?”怎麼百解不得其法。

“水仙醉。”

“水仙醉?那是什麼東西?”雷非烈覺得這名字取得倒挺詩意的,長在身上卻嫌醜陋。

“一種長在水邊的植物。”瞧他眼中寫滿不解,她解釋道,“它是不開花的水生植物,所以沒有花粉味。”

“難怪你敢去摘,隻是可憐我慘遭你的毒手。”原來真相是如此。他才想著她的花粉症,怎麼可能親手下毒,到頭來是裝蒜的水仙醉。

龍雲有些回避他坦直含笑而寵溺的眼。“這是小小的教訓,提醒你以後行事三思而後行。”他唇看來是那麼熱情,害她心口猛然一跳,很想再去品嚐。

那股難抑的渴望是從何而來,她惘然了。是因為他,還是……愛?

“遇上你,三思再三思也沒有用,所以注定終身要受你荼毒。”他笑中帶著柔情。

該死的男人,笑得像陷入情海中的呆瓜,惹人心躁。她暗自咒罵著。“在曼陀蘿裏加點蠍粉,就是你旁邊的黃色粉末。”

“它們混在一起有什麼作用?”他小心的勺一匙蠍粉,慢慢的加入曼陀蘿花粉內拌。

“春藥。”

雷非烈停下手中的動作斜瞟她。“春藥?!你想讓誰失身?我嗎?”他是樂於失身給她。

龍雲冷冷的說。“那得看你要生還是死嘍!雷淫蟲。”什麼節骨眼,還在口頭上占便宜。

淫蟲?!他像嗎?“這不是普通的春藥?!”春藥不會致命。

“在我看來它是普通的春藥,隻是再加兩味小蟲末,它就是想浪也浪不得的催情毒藥。”

“什麼意思?”想浪也浪不得?他不懂。

“曼陀蘿的根汁有催情作用,但蠍粉加上日蟲和夜蟲就成了致命毒素,但這兩種毒是相生相克的。”龍雲接著說。“縱使體內欲火焚身,急欲宣泄,一碰上肉體交媾,曼陀蘿的毒自解,可是蠍毒因失去相克的毒性,反而催促中毒者的快速死亡。”

雷非烈的瞳孔驟然瞠大。“你是說不管中毒者是否找得到宣泄管道,一律無藥可救?”好陰毒的方法。

“解毒我不懂,不過根據霧的研究,她說隻要撐過四個時辰難熬的折磨後,兩毒性會相互抵消。”

“哦!更毒。”他覺得那是活活的折磨人致死的酷刑。性欲勃發不得宣泄,任由一波波熱潮侵襲,對男人而言,比殺了他還痛苦,而且還要持續漫長四個時辰。女人不用動刀殺人,隻要用這一招,包管讓男人恨不得跪地求饒,求女人殺了他。

龍雲壞心的眯著眼。“想不想試試,看你能撐幾個時辰?”他的內功極高,絕對可以當個好實驗品。

“嘿嘿!我們之間沒那麼大的仇恨吧!”雷非烈笑得很局促,他有自知之明不玩命。

“真的不想試試?很好玩哦!”龍雲有種錯覺,此刻的她是哄白雪公主吃毒蘋果的邪惡皇後。

好玩?玩的可是他的命!“去找別人玩去,我沒興趣當你的鑣靶。”

“挺可惜,你錯過一次當英雄的機會。”或是當屍體的機會。她暗忖著。

“土匪頭不是你的口頭禪嗎?”怕自己英雄當不成,反會遭她恥笑,他還是收斂點才好。

“怕死是人之常性,我不會遷怒的。”本姑娘隻會不太舒坦而已。她在心裏加上一句。

眉頭都打了個死結,還冷淡的說她不會遷怒。雷非烈失笑的搖搖頭,她真是心口不一的冷麵觀音。

“不提這個了,你對霸風寨棄盜從商的腹案有個底吧!”他可不想一天到晚被她叫土匪。

這件事呀!“我還得觀察一下,再決定你們今後的去向問題。”龍雲知道要讓一群盜匪蛻變為規規矩矩的商人不容易。

“觀察?!你的意思我不懂。”他站起身,在山泉旁淨手,走到她的身邊斜倚在她旁邊的石柱。

龍雲說道:“因為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特色和個性,我必須針對他們研擬最適合他們的路子,不是每個人天生就是行商的料。”有些人就是扶不起的阿鬥,像西石岩就不適合吃這一行飯。

“哦!你說說看。”雲兒認真時,臉上會散發迷人的光彩。雷非烈暗自觀察著她。

“就從東方威說起吧!他為人圓滑擅長看人臉色,是做生意的好人才,可以哄得人掏出銀兩,放下戒心與之交好。”她識人之術一向不弱。

雷非烈補充道。“你的意思就是他比較滑溜,不太正經吧!”東方威的個性最會見風轉舵,但對兄弟卻有情有義。

龍雲嘴角略微上揚,表示正是此意。“西石岩的個性太老實,容易得罪人,所以負責內在人手的調派最適宜。”

“沒錯。那專扯人後腿的南古風呢?”古風一張嘴壞得可以,從沒把他這寨主放在眼裏。

“南古風他嘛!他的反應機智堪稱一流,適合做出主意的幕僚,也就是所謂的狗頭軍師。”

雷非烈樂得大笑,猛然掌拍大腿一下。“說得妙,好個狗頭軍師,很符合他陰險的小人個性。”

龍雲接著說:“北莫殘個性沉穩內斂,雖說為人冷漠些,但卻是個能掌握大局的人才。”他尤其製得住浮躁的奸佞小人。

“嗯——說得極是。”雷非烈話鋒一轉。“在你眼中,我又是什麼樣的人?”

“想聽?”她似笑非笑的眼睛已透露出訊息。

他認命的準備聽“逆耳”之言,反正從她口中吐出的絕對不是金言。“說吧!我耳朵洗幹淨了。”

“脾氣火爆不講理,不用大腦思考,動不動就吼叫亂栽,有失頭頭的風範。”她流利的數落他的不是。

“怎麼沒一句好聽的。”他咕咕噥噥的嘀咕著。

“不過呢……”她故意提高聲量捉弄著他。

雷非烈眼睛一亮,等著下文。“不過什麼?”

“不過看來看去,你還算是個人。”

“算是個人?雲兒——”他的咆哮聲連樹上的鳥兒都嚇得掉下樹。

“才說完你就犯了口戒,又大吼大叫。”她不在意的用小指掏掏耳朵。

他怒極反笑的令人發毛。“很好,我要懲罰你的‘實言’。”

龍雲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來不及防備,一個黑影複了上來,奪去她一切聲音。

許久之後,她才難堪的推開他,臉色泛紅。“你……”

“我怎麼樣?”他得意的堆滿笑。

“去死啦!”她順手把水仙醉扔給他。

“哇!這次又是什麼毒?”她的東西都不容他忽視。

“烈酒三碗煎成半碗服用,解你的毒啦!”龍雲說完轉身離去,“啪啦”一聲的關上門。

雷非烈先是一怔,然後扯開嘴大笑,笑聲宏亮直達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