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3)

“好聰明呀!懶人法用得好。一直線又是什麼意思?”她看向左顧又盼的雷非烈。

他也很幹脆的說:“布匹。”反正都得挨罵。

“太好了,你們真有創意,我佩服到五體投地都不能表達我內——心——的憤——怒——”真是一群豬呀!龍雲暗罵道。

“雲兒,別動怒。你知道我們都是一群不識字的粗人,隻能用自己能理解的方式記帳。”雷非烈解釋道。

“對啦!雲夫子,其他山寨的土匪還沒帳本呢!全都有多少用多少。”南古風認為這點,霸風寨可強多了。

“古風說的正是我心坎話,雲姑……夫子,你就委屈一點,屈就我們這群沒知識的粗人。”東方威求情著。

“雲兒——”

“夫子——”

三道懇求真誠的目光,軟化了她的冰心。她實在不該用自己的標準來衡量他們,誰聽過土匪會把搶來的財物,明白的記在帳上,若不是他們有心改過,為未來留下一條路,何必辛苦的寫寫畫畫?她想到他們連筆都握不穩,趴在桌上東勾西塗的窘狀,不禁莞然。

“好吧!算我倒楣忘了拜佛祖,才會碰上你們這群討債鬼。”她認裁了。

這堆亂七八糟的帳本,得花上一段時間才整理得完,龍雲搖搖歎息,她真是上輩子欠他們的死人債。

雷非烈偷偷瞧她無奈的表情,一縷柔情從心底深處浮起,溫暖他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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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明月高掛夜空,四周是一片靜謐,連蛙鳴蟲叫聲都停止,宛如都沉浸在睡夢中。

屋內的燈火明滅閃爍,燈下的人振筆急揮,紙張飛揚,幾乎將他淹沒。握笑的手有些顫抖不穩,手指因長時間握笑而僵硬微腫,手臂酸澀不堪,無法伸直的彎著肘。

畫下最後一點時,他吐了口大氣放鬆身子,沒來得及喘息,就拿著寫著一百遍的名字,往隔壁主房行去。

“終於寫完了。”他敲敲龍雲的房門,滿心歡愉的等著“領賞”。

寨中沒什麼消遣,龍雲正在調配一種新的毒藥,算好的份量因敲門聲而偏了一下,毀掉她忙了一晚上的成果,她麵色不悅的去開房門。

“最好有一個令我心服的理由,否則你就等著當我的試藥童。”她的脾氣正蓄勢待發。

“我寫完了。”雷非烈獻寶似的把一堆寫得醜不拉嘰的紙張平放在她麵前。

“什麼寫……”驀然她眼睛張大。“你是說你寫到現在?”

“是呀?我寫了一百遍龍雲,連晚膳都沒吃,不信你數數看。”他怕算錯,還十張一堆的擺好。

她現在的表情簡直可用張目結舌來形容。“你……你不累嗎?”

“不累不累,隻要想到能一親芳澤,渾身勁都上來了。”不累才怪!他快累塌了。

她被他的傻勁打敗。“你這是愚勇,明天會酸死你。”他真是蠢斃了,有必要為了一個吻拚命嗎?

“無所謂,現在我可以討報償了吧!”等了好久,他想念她的芳唇。

龍雲重重吐了口氣。“先把紙擱下,我去倒杯水給你潤潤喉。”她想他一定連水也沒有喝。

“不用了,我喝你的口水就好了。”他覺得那比甘泉更甜美。“哎喲——”

“怎麼了?”她才想罵罵他,就聽到他的輕唉聲。“手肘甩著幹什麼?”

“寫太久了,右手有點硬,不太靈活。”好痛,他剛才沒感覺到痛楚呀!

龍雲執起他的手,動容的揉搓他僵直的手指,活絡他手臂的經路。她心裏的一角冰壁被硬生生的敲了個大洞。

“笨蛋、笨蛋、大笨蛋,你不會量力而為呀!萬一手廢掉了,你拿什麼吃飯,笨死了。”她忍不住哭了。

雷非烈心疼的舉起左手,輕畫她的臉頰。“別哭了,雲兒。我沒事的。”自己怎麼惹得她落淚。

“我才不會為你這個笨蛋哭。”她話是這麼說,但是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直往下落。

“好好好,我是笨蛋。你不要再哭了,哭得我的心全揪在一起了。”他輕輕的擁她入懷,拍拍她的後背。

“你本來就是笨蛋!”感動不足以形容她現在的心情,那是摻雜了一種不忍和心疼的莫名情緒。

“對,我是笨蛋。我隻為雲兒一人癡笨。”付出是值得的,他終於打破她心底的藩牆。

龍雲偎在他胸前抽搭著。“我要一個笨蛋幹什麼?隻會惹我心煩。”

雷非烈假裝無奈的說:“沒辦法,誰教這個笨蛋無可救藥的愛上你。”她隻有勉強接受的份。

愛?!多麼動人心弦的字眼。“我冷冰冰的又不可愛,個性凶悍又隨身拿毒要害人,有什麼值得好愛?”她不解。

“我就愛你冰冷麵具下的熱情,愛你的凶悍嬌嗔,愛你的刀子口豆腐心,愛你是我的雲兒。”

“笨蛋。”龍雲胸口是甜滋滋的蜜意。

他不滿意的在她唇上淺啄一下。“就這句話呀!沒別的?譬如,我愛你啦……”

“你愛我,我收到啦!”

他喚道:“雲兒——”這妮子真不幹脆。

“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刻。”龍雲拉下他的頭,主動把唇送上去。

雷非烈樂得把握良機,深深的探入她的靈魂之中,熱情的掠取每一分甜蜜,毫不保留的以吻傾情,訴說他無限愛意。

須臾,他給兩人一個喘息的空間。唇改落在她的發上、額上、眉上、眼皮上、鼻梁上,然後深切的吻住那兩片輕盈蝶翼,再一次傾訴綿密深情。

“叩、叩、叩。”

門上響起的細微敲門聲,然後越敲越大,越敲也越急,最後直接喊起人,“老大、老大!”

不情願的結束一吻,雷非烈怒視那個倚在門口賊笑,殺風景的南古風。“你最好有要緊事報告,不然你明天就去守密林口。”

他皮皮的說:“情非得已,不然我也不會做出棒打鴛鴦的缺德事,那會遭天打雷劈的。”嘖!冰美人的熱情讓人臉紅呀!

“少說廢話,講重點。”

南古風一正色說:“何媚兒來了。”

何媚……“她來幹什麼?誰私自帶她入寨的?”好大膽,敢違抗他的命令。

“十光。”

雷非烈不解。“十光不糊塗人,怎麼這次做事如此草率。”何媚兒還真不死心。

南古風解釋道:“何媚兒的說詞很有趣,你該去聽聽。對了,雲姑娘也該去會會情敵。”現在不是在課堂中,夫子可省略。

“什麼情敵,你少挑撥。雲兒,古風的話聽不得。”他好不容易打開佳人心,可不能被這小子搞砸了。

“我有眼睛會看。”該有的判斷力她還有。

“對對對,咱們去看情敵。雲姑娘、老大,這邊請。”南古風頑皮地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你給我記住!”雷非烈摟著龍雲走過他身邊時,手肘拐了他小腹一下。

捧著肚子,南古風自認倒楣的悶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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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勢宏偉的正廳嵌在山壁的凹洞間,外觀雄偉儼然充滿王者霸氣。山峰嶙嶙,岩石突兀,令人不威而栗。

“烈呢!怎麼還沒來,人家等得好心焦哦!”做作輕嗲的濃甜聲,從豔抹胭脂的女子身上發出。

眾人因她虛偽的媚態和軟魚般聲調而狠狠的打個冷顫,汗毛一根根自動排列,等著將軍點兵。

“喂!你們是死人呀!沒聽見我在說話。”氣死了,這些男人的眼珠子是長假的嗎?想她何媚兒可是睢陽城內,最負盛名的杏花閣花魁耶!多少王孫公子一擲千金想博她一笑,而這群沒個人樣的臭土匪,竟不當她是一回事。要不是為了雷非烈那身健碩的體格,和他令人消魂的床上功夫,她何必委屈的跑到這個深山野嶺來惹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