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跡廣場上人山人海,來自各國的數萬朝聖者在這裏盡情歡呼慶祝,包括大陸各大國元首和重要臣下以及教會祭祀在廣場盡頭的神殿台階上,雙手合十攏在胸前,吟唱著歌頌天神的祈禱詞。其實大多數來自各國的大人物很享受這樣的時刻,因為當這些國王首相們看著下麵廣場上數以萬計的人下跪祈禱時,站在人群前方的他們,早已把人民崇拜的對象當成了自己,他們的目光並不像民眾和祭祀一樣把目光鎖定在光明紀念碑上,而是麵帶鄙夷的俯視向下,似乎正在宣告,我們這些人才是這片大陸真正的主人。但也有人除外,弗利西卡伯爵沒有隨著數萬人的熱切目光,把目光投向那金光熠熠的光明紀念碑,也沒有向眾多大人物一樣,高傲的俯視平民。
作為台上唯一一個的伯爵,以他的身份自然不足以站在這裏,隻因為他的職責,他站在了高高在上的神殿前,冷靜的目光掃視周圍。伯爵突然發現,在這數萬人的人山人海中,居然有一道目光與自己碰在一起。
那目光來自廣場最邊緣的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長長地黑發糾結著垂下來,勉強露出眼睛,麵貌卻不清晰,他靠在那裏,一隻手扶著廣場最邊緣建築物的牆壁,另一隻手無力地垂著。他的眼神裏傳來一陣無力,迷茫,黑色的眸子甚至連焦距都沒有。
伯爵看了一會才移開目光,這孩子不會有丁點威脅,伯爵已經把少年當做一個小乞丐。
事實上,林路也確實是一個乞丐,至少這半年來他就是這麼度過的。他記得,一年前在自己13歲生日的時候,自己還生活在遙遠東方的一個海濱城市,與父母生活在一起的他從小就很忙碌,家中貧困,為了生計,我們的小林路從6歲起開始跟父親捕魚,期間還幫助母親做過縫補的工作。雖然家裏的日子相當艱苦,但就像大陸東方的其他窮苦人一樣,都很容易滿足,隻要有飯吃,有衣穿,有地方住,生活就沒有太多的奢求。對於小林路來說更是如此,能在近海打完魚回家,幫母親挑水做飯,之後小跑去把去大戶人家拾煤灰的妹妹背回來,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吃著熱乎乎的晚飯……在學到“幸福”這個詞時,小林路腦袋裏第一個反應:這就是幸福吧!
可是幸福總是短暫的吧,一場瘟疫毀了這一切,大批的難民為了逃難,把瘟疫從內陸帶到了海邊。母親病逝,父親在帶著他和妹妹偷渡逃亡西方時不幸死在西斯拉姆海軍的炮火下,一年半的流浪生活中,自己的妹妹最後死於饑餓……隻剩下了林路一人獨自掙紮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