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殺出重圍(1 / 3)

還在促促喘息的我們顧不得休息,背起背包繼續向出口的方向大步跑去,腳步聲回蕩在密道深處,催促著我們加快了腳步。我想不通,把腿跑斷了也想不通,一路走來明明什麼都沒有碰到,甚至連隻蒼蠅都沒有,為什麼身後會突然出現一百多具千年蟲屍襲擊我們,它們究竟暗暗躲藏在什麼地方?這個密道筆直通暢,還能找到可以躲藏的地方嗎?馬德華突然一把揪住步履急躁的我,刹住腳步。張小飛同樣急躁,正臉撞在他的腦後,險些把個鼻梁撞斷,正要張嘴謾罵,被馬德華抬手捂住口鼻。“看上麵!”馬德華把手電筒照向我們頭頂。

不知從我們走到哪裏開始,成百上千的蟲屍密密麻麻,頭挨著頭,腳壓著腳,出現在我們頭頂上。它們被一根根蜜棗粗細的橫跨密道左右的石梁緊緊壓在密道頂,屍像百態,一個個用那猙獰的掉了皮的臉死死盯著我們,用力擴張著它們那些露出頜骨的嘴和舌頭向我們恐嚇著、撕咬著。它們的身體仿佛籠中困獸,扭擺不停,死命地掙紮著,急切想要掙脫束縛,將我們吞噬。沒錯,它們一直就在我們的頭頂,隻怪我心不穩,走得太急,始終沒有把手裏的燈光打向密道頂。現在仔細看去,那些石梁雖然結實,但卻經不起時間的衝刷,已經有了明顯的裂痕鬆動,再加上鎖屍蟲本來已經快到了死亡的年限,存活了千年的它們再過不久就會同那些千年屍身一道消亡,沒想到我們的到來給了它們巨大的希望和誘惑,它們急於轉移到新的宿體,便加大了扭動掙紮的力度,使得那些石梁上麵原先就有的裂痕開始逐漸增寬加大,顯然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

我們沒時間了,拚命的跑著,一路跑一路看,密道頂上的蟲屍一具緊挨一具,粗略估算何止千餘,恐怕不下萬數。從衣著打扮和身高來判斷,這些蟲屍生前以中青年年女為主,老人幼童各占了一小部分,他們並不像是生病而亡,我很懷疑他們是被活生生的用石梁壓在密道頂,成為供鎖屍蟲享用繁殖後代的活體器皿。到底是誰在利用他們的肉體,這樣做未免太殘忍了些。忽然想到食人穀傳說,傳說中那些被食人族擄走的九個部落的數萬居民,也許正是這些被壓在密道頂上的蟲屍。

我感覺我們是在逃跑,雖然勝了一小仗,但卻在玩兒命的逃跑,與龐大的蟲屍主力比起來,被我們消滅的蟲屍隻不過是這條密道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真正的威脅就懸在我們頭頂,它們隨時都有可能掙脫石梁的束縛從摻著血絲的膿水中爬進我們的眼睛,爬進我們的腦漿,爬進我們的血液。與其說我們逃跑的速度快要趕上被狼群追趕的野兔子,不如說我們求生的心已經趕上了即將成為狼群口中美食的野兔子的心。

頭頂上的石梁發出咯咯哢哢的迸裂聲,一些細碎的石粉顆粒落在我們頭頂,就如同紮進我們的心一樣。我們心知沒時間了,蟲屍們馬上就會擠斷石梁,再次向我們撲來,而這次要麵對的是成千上萬,正在我們快要絕望的緊要關頭,密道的盡頭出現了一片亮光,我們頓時看到了希望,那就是出口,我們望著出口的亮光如同望梅止渴,腳下的速度更快了。近一點……再近一點……距離出口還有一百米,突然間,從身後到身前,整條密道哢哢聲不絕於耳,緊接著一根根石梁相繼斷裂砸向地麵,我們匆匆停下腳步,側身貼合於密道兩側的牆壁以免被砸傷。伴隨著“哐當”、“嘩啦”、“撲通”,破碎的石梁和重獲自由的蟲屍相繼落地,土石裏夾雜著粘稠的液體和腐爛的肌肉組織,密道裏遂即一片狼籍。

蟲屍們一落地就向我們撲來,我歎了聲可惡,看來我們命中注定要和這群惡心反胃的蟲屍再搏一回了。為今之計,隻有一邊廝殺,一邊向出口方向推進,鎖屍蟲喜好陰暗,懼怕陽光,隻要我們衝出了密道,它們也就不能耐我如何了。我抬手砍下一隻頭顱,滴溜溜滾落到我的腳下,被我一腳踏碎,如同盛滿水的氣球被踩破,登時滿腦漿液蟲體向四周灑濺撲開,而後右手翻轉刀刃向裏,同時向內掣肘,白刃閃過又帶下一隻頭顱,轉瞬間,眼前的蟲屍相繼被卸得七零八落。另有三具逗留在剩餘幾根未斷裂石梁上的蟲屍趁我不備,突然依次向我頭頂極速俯衝下來。我隻感到一陣陰風壓頂,心說不好,向左側急急斜身,借著蟲屍向下俯衝的慣性,手中匕首向上一個圈轉,第一具衝下來的蟲屍被我的匕首斜著從左肩削入,從右胯削出,蟲屍摔滿一地。另兩具蟲屍也隨之而落,一具幹瘦的蟲屍向我撲來,我躍起抬手向下用力斜劈,將幹瘦蟲屍的屍身劈成了斜角,我順勢臥倒,兩具蟲屍由天而落,噗噗兩聲,被幹瘦蟲屍的斜角屍身穿了糖葫蘆。隻見三把匕首在群屍中上下翻飛,在密道裏逐漸開出了一條通往出口的血路。刀光劍影中彌漫著一股股腐屍散發的惡臭,幸而我們戴有防毒麵具,否則不等我們被殺,熏也要被這股股的惡臭熏死了。一具蟲屍突然撲在馬德華身後,雙手抱住馬德華的雙肩,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兩排拉著稠絲的尖牙,貪婪的向馬德華的脖頸咬去,馬德華突感腦後不爽,順勢下蹲,避過蟲屍的撕咬,一個轉身,手腕借著慣性向前上方劃過,刀隨影動,閃過一道弧線,從那蟲屍的腦袋中間閃過,馬德華趕緊一個抽身滾在旁邊,半個腦袋連著飛出的眼睛珠子一同應聲落地。一路砍殺,一路向出口推進,張小飛已經殺紅了眼,扯著嗓子哇哇呀呀一通亂喊,把個匕首揮動得嗖嗖帶風,寒光熒熒,虧了這玄鐵做的匕首削金如泥,鋒利無比,在他近前的蟲屍或被從頭到尾劈成兩半,或被攔腰截斷,像切豆腐一樣,瞬間一大片蟲屍癱爛在密道裏,扭曲著它們曾經賴以生存的殘屍,尚未腐爛徹底的心肝肺大腸小腸被甩向密道兩側牆麵,又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