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晨伸手攬過一倆你委屈的昀兒,一邊笑道:“你一走就是一年,他們都五歲了,自然長大了……”
說著話,又招手喚過秦熙,撫弄著小女兒的發辮道:“九兒,你不是天天念叨你大姐麼?如今大姐回來,你怎麼不上前了?嗬嗬,我的小九兒也知道害羞了?”
她不說還好,她這麼一說,九兒小丫頭還真不好意思了,一擰身子撲進她的懷裏,把整張小臉都藏了起來。
秦錚俯身過來,把小女兒從妻子懷裏挖出來,一手抱了小女兒,一手攬了妻子,招呼著兒女們在二門外坐了紫竹亮轎,一路進垂花門往後院去了。
阿滿梳洗了,換了一件玉色窄袖收腰襖子,係了一條丁香色百褶及地菱紗長裙,發髻簡單清雅,僅僅攢了一枝碧玉花草簪子,手裏拿了一把團扇,隻帶了梅子一人,腳步輕快地來到沐恩院。
隔著老遠,門上就有婆子丫頭瞧見了,一層層通報進去。
這種層層院牆一道道門的日子,滿兒差不多也算是從小就熟悉的,可再次回到這種環境中,卻讓她莫名地覺得壓抑。
剛剛到家,她就沒來由地想念起山林的豐美,山野的自在……她可以恣意地大笑,高聲呼喝往來,不必管什麼規矩,也不用理會丫頭婆子們的目光……
微微出神間,她記起母親騎馬時英姿颯爽的樣子,還有母親在作坊中、在莊子上,那等暢快的笑容……那些畫麵太過美好,美好的一直刻在她的記憶中,隻是隔了太久的時光,讓畫麵有些泛黃……
母親,之所以放棄那些自由自在,之所以放棄那般暢快淋漓……擱在許多人眼中,不過是攀附富貴,飛上枝頭!
可滿兒此時卻忍不住想,若是繼父不是侯爺,若娘親有得選,她會不會更願意留在莊子上,或者奔波於作坊中呢?
端著一臉淡然的微笑,滿兒施施然跨進沐恩院,沿著抄手回廊一路進了後院。青杏已經親自打起了門簾迎著,滿兒緊走兩步過去,跟青杏笑笑謝了,進了屋門。
正堂之上,秦錚和邱晨對坐在木榻之上,九兒依靠在秦錚懷裏,阿福、昀兒、敞兒亮兒在下手的椅子上依次坐著。陳嬤嬤、林嬤嬤和玉鳳站在邱晨身後,還有幾名丫頭則遠遠地立在屋角,伺候著。
見滿兒進來,玉鳳就含笑拿了一個錦墊上來,擺在堂中。
滿兒規規矩矩上前,跪在錦墊之上,給秦錚和邱晨磕頭請安,禮畢才起身,邱晨伸手拉著阿滿坐在自己身邊,再次細細打量著,開始詢問起一路順遂來。
母女倆不過略說了幾句話,亮兒敞兒就耐不住擠了過來,嘰嘰喳喳一通問,問題千奇百怪,五花八門,把阿滿問的瞠目結舌,也讓秦錚和邱晨都忍俊不禁起來。
看這等情形,娘倆說什麼私房話也不現實,再看天色不早,邱晨看了看秦錚,吩咐下去:“吩咐擺飯吧!擺在後頭的碧波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