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終於來了。”女老板扶著老婦人輕聲的說道。
顏羽有些生氣的說道:“孩什麼,就算你年紀大,也不能這麼叫我。”
被顏羽說老,女老板並沒有生氣,平和的說道:“這是我母親對你說的話,她不會講普通話,我幫她翻譯,你有什麼要說的也可以讓我替你轉達。”
“哦,這樣。”顏羽看著老婦人,對方幹癟的臉上露出一股莫名的和藹,讓顏羽有些無措,他對女老板說:“那你幫我說一句,你.不是,奶奶好,你認識我?”
女老板點點頭,轉頭用蒙古語對老婦人翻譯。老婦人看了顏羽,眼中漸漸泛出淚光,在月光下十分耀眼。她用蒙古語輕輕說了幾句。
“我並不認識你,謝謝你稱呼我為奶奶,你很有禮貌,和你爺爺很像。”女老板對著顏羽說道。
“爺爺?”顏羽有些驚訝,對老婦人問道:“您認識我爺爺?你知道我是誰麼?”說完他看了看女老板,讓對方翻譯。
女老板對老婦人敘述了一遍,老婦人看著顏羽又說了幾句。
“看到了你登記的名字,又聽到了你的聲音,還是有些不確定,在走廊上又看了你一眼,我想你應該就是顏昊的孫子了。”女老板輕聲說道。
原來剛才就是她在看我,顏羽這麼想著,繼續問道:“你認識我爺爺麼?為什麼要叫我過來?”
女老板翻譯後老婦人歎了一口氣,不知道是因為感概還是身體太累,說了一大串話後老婦人躺了下去。
女老板一邊扶著她躺好,一邊說道:“有些事情終究要結束,該來的總會來的,當年你爺爺來了,現在你又來了,我早知道你會來,沒想到來的這麼晚,我這把老骨頭已經不行了。”
“奶奶她.”顏羽看著虛弱的老婦人,知道對方是爺爺的故人後有些傷感,“她怎麼了?”
“她年輕的時候被毒蛇咬了,雖然保住了命,但是後半輩子隻能在輪椅上渡過,現在年紀大了,舊病複發,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
女老板看著顏羽,眼中已經流出淚水,把濃妝都沾花了,帶著哭腔說道:“我母親年輕的時候很漂亮,當時幹的是導遊,大概六十年代的樣子,來了一隻跟你們一樣的隊伍,但是人比你們多很多,出了大價錢請我母親當向導,其實是為了尋找成吉思汗墓,本來母親可以拒絕這種損陰德的事,可是她偏偏.”
女老板看向老婦人,對方聽不懂普通話,不知道她跟顏羽在說什麼。隻是默默的看著。
“她偏偏愛上了那隻隊伍的隊長,不顧族人的反對硬是帶了隊伍去尋找成吉思汗墓..”
說道此處,女老板再也遏製不住內心的傷感,大哭了起來。
“這.是不是太狗血了。”顏羽輕聲說道。
對方並不懂狗血是什麼意思,沒有說話,哭聲斷斷續續,仿佛這聲音的主人在很努力的控製一樣。
顏羽看著眼前這兩人,腦子裏一片空白,驀然的問道:“然後呢?”
女老板哭了一會後,邊哭邊說道:“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隊伍回來的時候人隻剩不到一半,母親也被毒蛇咬了,雖然做過急救措施,回來也立馬進行治療,可還是晚了,母親這輩子完了.過了半個月,那隻隊伍走了,連那個負心的隊長一起,母親消沉了很久,因為她很漂亮,依舊有很多人上門提親,但是她等到四十多歲才同意我父親的求婚,生下了我。”
顏羽走到女老板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都過去了,別那麼傷心,再然後呢。”
女老板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把妝完全抹花了,“後來父親出意外死了,母親用家裏的積蓄開了這家旅館,讓我打理,她說.她說事情沒有結束,顏昊一定會回來的!就算顏昊不來!他的子孫也一定會來!。”
女老板情緒越來越激動,要站起身子,顏羽按住了她的肩膀,防止她情緒失控。
“就這樣.我們母女倆在這等了幾十年,也沒見到那個負心漢,直到前幾天那隻隊伍來了,母親看到後硬是要上輪椅,不肯在床上休息,她說她的時間差不多了,該來的也該來了.”
女老板的力道漸漸變小,哭聲變成了微弱的抽泣,顏羽鬆開手看著老婦人,對方雖然聽不懂普通話的對話,但看著顏羽依舊不停的流淚。
“您是想起了我爺爺麼?”顏羽用清晰的普通話對老婦人說道,隨後又立馬改口說了一聲:“顏昊!”
“顏昊.”一個用普通話說的名字從老婦人嘴中蹦出來,在房間裏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