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趙輔廷大吃一驚,他是要硬上了。
這種傷敵一千,自損一千的買賣我死活都不能接受,先不說我哥那層關係,就是萍水相逢也是有所不忍,這種性格特征也許是我最大的軟肋了,狠不下心,放不下臉。
我和趙輔廷屬於統一戰線,我要死扛,他肯定過來頂我一手,正當我們倆準備和周淩厲來個三英戰呂布的時候,就看到周淩厲右手在後腰上晃了一下,然後轉頭,朝我笑了笑,嘴裏念叨了兩個字,卻沒有發出聲音。
我很清楚的看到,他說的是“快走”!
我突然一愣,回神想到,周淩厲是要換命了,雖然我很不願意承認,但事實並不會改變,三英戰呂布隻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真正的狀況是虎入羊群。
趙輔廷往白鷺的方向靠了靠,我騰出一個身位,準備周淩厲突襲對方的時候,做二次掩護,先確保能陳讓白鷺脫身。
還沒等我準備好,周淩厲一個衝步就朝對方躍了過去,速度快得嚇人,按照這種爆發力,就算是一頭豹子也未必能躲得開。
那個臉色蒼白的中年男人也被周淩厲的瞬間爆發驚了一下,但並未慌亂,左手在身前擋住了周淩厲甩過來的拳頭,右手想掐住對方的脖子,但當他的左臂下拉的時候,就看到了周淩厲左膝一個側擊,然後在對方弓身的瞬間,右手橫轉,緊接著回拉,手中是一把明晃晃的青色短劍,自上而下回刺了下去,目標是鎖骨上方的右肩三角區域,這個地方是人體的一處薄弱點,如果在纏鬥的時候被對方肘擊到這個位置,恐怕會瞬間散力。
更何況周淩厲出劍角度很刁,這一刀要是下去了,別說頸動脈,就是脊椎也能點出一個窟窿來,而且看角度恐怕是想順帶削開心髒,反正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我幾乎都能想象出那一刀下去血噴出來的情景,但實際情況卻讓人驚愕不已。
周淩厲的那把短劍肯定不是什麼西貝貨,最起碼也是和那把繡春刀是同一個級別的物件,鋒利程度自然不必多說,可就是這樣一件利器,卻在刺入對方身體幾公分的地方停住了,確切來說應該是被什麼東西擋了下來,同時發出了一種難以形容的聲音。
那種聲音在我的腦海裏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甚至在很多年後想起來都不寒而栗。
並不是金屬撕開肌肉的聲音,而像是金屬和甲殼摩擦發出的聲響,難不成這個家夥還貼身掛了一個龜殼?不可能啊,現在防彈衣都能做成坎肩了,你掛這麼一個東西,要不是練負重五千米的運動員就是玩另類時裝的行為藝術家。
不過這個時候沒空研究這些了,因為如果這個家夥不躺下,那我們幾個就得躺下。
這種突發情況讓周淩厲都有些猝不及防,但他毫無懼色,在短劍沒有取得既定效果之後,左手硬抽出了短劍,後退兩步,緊接著一個標準的泰拳站姿順勢一個中位掃踢,那個中年男人沒有料到周淩厲居然如此果斷,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抽了出去。
要知道周淩厲和其他人不同,他的招數幾乎都是殺招,剛剛他抽中的位置絕對不是什麼隨意之舉,而是脾髒的位置。
周淩厲小時候就用我大伯的紅木雕塑當靶子打,那可是正宗的印度紅木,硬得很,就是拿敘利亞的大馬士革刀往上砍都費勁巴拉的。在十幾歲的時候又去了泰國地下拳場打黑拳,而且戰績斐然,據說有兩次直接抽斷了對方的腿骨,那可是兩個八段泰拳手,人家也從小踢木頭出身的。
他這種級別的高手全力一擊,如果是普通人,內出血是免不了了,脾髒破裂屬於正常現象,弄不好還得折幾根肋骨,但那個中年男人似乎好像僅僅是被抽倒,身體卻並無大礙,因為他緊接著就站起身來了。
我和趙輔廷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這還是人麼,畢竟我們倆都是武行出身,很明顯,那一個掃踢的力量絕對大得離譜,能硬抗下來的不是穿了防彈衣,就是像他這種掛了龜殼的。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周淩厲搞不定麵前的這個男人,那我們就得被打包,但我在周淩厲的目光中,我絲毫看不到剛剛的那種慌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釋重負的神態。
果然,那個中年男人站了不到十幾秒,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而且身體開始顫抖,緊接著就有些站立不穩的樣子。
周淩厲沒有再衝過去補一刀,而是帶著我們快速離開了這個山洞。
在離開的時候,我回望了一眼,隻看到那個人猙獰的側臉,而且臉色已經有些發黑了。
跟著周淩厲我們來到了一個避風的山腳,找了一處相對幹燥的地麵,背對著一處小懸崖的斷層開始修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