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門旅行社給她們安排了四個小時的飛程,飛機用得卻是淘汰下來的軍用老式前蘇聯產的飛機,此時同去的,一行共二十個人。飛了一個小時後,突然機身上下劇烈顛簸起來,大家東倒西歪,飛機像要散架了。月西緊緊抓著扶手,胃裏一陣翻騰,明葙不停地責罵這個可惡的旅行社,為了省錢居然敢給她們安排這種不著調的飛機。顛沛越來越劇烈,艙裏響起了嬰孩的哭聲,弄得大家更是心煩意亂。機組廣播,遇到了什麼強氣流,讓大家在座位上坐好,不要驚慌。足足折騰了有半個小時,終於平靜下來了,那麼安靜,甚至連飛機發動機的聲音都沒有了。。
下了飛機,負責的接待的當地導遊帶領她們乘用一輛老式大巴,月西覺得大巴的司機很怪,從沒回過頭,腰有點駝,一路上保持著一個姿式。等到達目的地時,司機仍半趴在方向盤上,月西下車時故意瞅了他一眼,卻還是沒看清他的臉。前麵便是碼頭,各色各樣的船,接她們的是一艘長尾的舊船。這讓三位鬱悶了半天,又一次後悔上當受騙。船工是位中年男子,黝黑的臉,瘦挺挺的,一直沉默著。
一路的勞頓與晦氣,讓潮濕的海風刮了個幹淨,這一帶迷離而奇妙的原始海岸線,一路的風景確實讓她們頓然覺得不虛此行,生活中的糜煩與陳雜似乎都拋到了腦後,迎接她們的是一幀童話般的,充滿著獨特魅力的地方。荒蕪淒涼又令人屏息的神秘呈現給這幫小女子們迷一般的風情,無人旅步的沙灘,人煙稀少的幾個孤島。稀誕的赭色岩石,奇形怪狀,在海浪的嗚咽撲索下若隱若現。岸上的沙柳樹隨風搖曳,枝影婆娑參差,海平線側遠處幽黑低矮,連綿起伏著的山丘,與海霧飄過處,顯得忽遠又忽近,忽明忽暗。
她們被安置在一排用茅草搭建的,所謂的“寮巽”住下,這些從外麵看上去原始而簡陋的草屋給人一種別樣心情。房子座落在一座小小的荒島上,小島三麵環海,一麵臨著絕壁,據導遊介紹,這些破舊寮巽是很早前一些死刑犯逃到此處求生而建,草屋前麵有幾艘木製的筏子,還有幾口笨重的陶缸。寮巽的草簷下還掛著蓑苙,門口立著鐵鍬之類的工具。屋內陳設也極其簡漏,床板似木筏狀的,根根木條結捆而成,上麵一垛行李整齊疊在一邊。由於每屋隻有一柵門,一眼窗戶,屋內的采光很差,顯得有些昏暗,衛生間在屋子後麵,一半是露天的,地麵是小的卵圓石,頂上是些垂下來椰草,兩米的圍牆外上麵是巨高大的海島椰樹,圍牆內鑲著在麵鏡子。
晚飯很糟糕,旅行社安排給她們的全是速食食品,隻加了幾根新鮮的黃瓜和一盤小蝦,算是海鮮了。不過,一點也不影響她們的激動心情。
飯後,她們在島上四處轉轉,也不知道是不是快到傍晚的緣故,海的顏色似乎比以前她們見到的海略深些,墨藍色的,更顯這海深洞而詭秘,海浪如鍾點般一浪接一浪地單調著。岸邊那些三五成簇的沙柳在海風中悉悉簌簌,給這裏的寂靜又多添了幾絲寥落。天幕漸漸拉低了,本來就昏暈的太陽已沉入遠處黝黑的矮矮的山丘後。幾隻鷗鳥刷啦啦低飛著,尖曆的嘶叫割裂著空氣。月西總感到哪裏有點不對,卻也說不上來。回頭看看兩位同伴,一臉的心醉神迷,就沒再向她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