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宇朋頓時明白了這個婦女的意思,噗地笑了起來,把嘴裏的食物噴了出去,“對對對!大媽,你沒聽錯,他倆在一起很久了,怕趙會長不同意,這年輕人嘛,麵子薄。”
趙小姐羞得滿臉通紅,急忙拿起一塊手帕裝作擦嘴。田宇朋看著黑著臉的我,便不再開玩笑,繼續坐在那裏跟個沒事人似的繼續吃。
“你你你!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埋汰!你看看,噴我一身!”小涵氣氣呼呼地指著自己的衣服。
“小姐,這位先生真是你的……”婦女放下水果,眼裏竟帶有幾分喜悅和期盼。
“這是我的奶媽,李媽。”趙小姐道。
“李媽,您好,您誤會了,我隻是她的朋友,趙會長也是知道的。”我急忙解釋道,並狠狠地踢了田宇朋一腳。
我餘光裏看到趙小姐有些失望,便轉過頭來,岔開了話題:“聽李媽的口音,是塔山人?”
李媽感到很驚訝,“你是怎麼知道的?我確實是。”
“前段時間做生意路過塔山,在塔山住了幾天,與那裏的人有些接觸。”我睜著眼說瞎話的功夫應該是見長了,我覺得。
“唉,一晃來錦州三十年了。”李媽感概著,轉身就離開了。
吃完飯後,我和田宇朋留在了趙公館,我向廚房要了一盤熟豬肉,田宇朋問我是否是在晚上餓了時候吃。我說吃個屁,這是為了把那隻鬼引出來。我有種預感,總覺得這事沒這麼簡單。
夜裏,我把那盤豬肉放在花園裏的假山旁,並在盤子上綁上了一個鈴鐺。我和田宇朋躲了起來,靠在不遠出的一個柱子上。趙小姐有些不放心,但由於心裏害怕,也沒敢出來。我看著夜空中的月亮,不免有些感概,就與田宇朋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
“宇朋,你當初為什麼在直係參軍。”
田宇朋微微一怔,沒想到我會問起這個,“多年的戰亂,地裏沒了收成,就被迫去投了軍,打了兩年仗,我實在打夠了,中國人打中國人有什麼意思,我就在一場戰爭中當了逃兵。之後我就去鏢局給人押鏢了,卻半路遭了土匪,其他人都死了,土匪大當家的看我身手不錯,就給我留了下來。可我也不想一輩子都做個土匪,所以當初我找到了機會,跟你走。你呢?怎麼做了這個?”
風吹動了樹葉,一片落在我身上,我拿起這片葉子,道:“很多東西,都是你我不能左右的。就像這片葉子,你說它真的想凋零嗎?我想不是的。我就是個機器,一個隻會對上峰說‘是’的木偶。”
“你有別的打算嗎?”
“別的打算?”我看到田宇朋的眼睛想寶石一樣耀眼,“我還沒想好,不過我不甘心就這麼被人一直操控著,這活的可不是我自己。”
我和他談了很多很多,談了曾經,談了未來,談了這個時代,我們就好像是兩位思想者,在規劃著未來,也在考慮擺脫掉自身的束縛。我們倆聊著聊著不知不覺地睡著了,直到我聽到銅鈴聲驟響,突然使我驚醒,我拍醒田宇朋,給他一個噤聲的收拾,我指了指假山那個方向,輕聲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