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六年(1918年)12月7日,我客淩溯22歲,被調到奉天省寧遠警署做一名警察。那一天,天是晴的,但風卻很大,我坐著軍車去警署報道。
經過一個小時的路程,車停在了寧遠城的城門前,“下去吧。”開車的士兵說道。
“謝謝兄弟這一路的照顧!”我推開車門,站在車下拱手對開車的士兵說道。
“要不是你小子有門道,鬼才送你。”士兵埋怨了一句,開車走了。
我搖頭笑了笑,把頭縮了縮,雙手伸進了袖子裏,還別說,寧遠的風還真不小,可能是臨海的緣故吧,真夠冷的。
我走進城門,城門外站著兩排士兵,個個手持上了膛的步槍,凶神惡煞似的,警戒森嚴。在他們“火眼金睛”的關注下,我走進城內。
一進城內,陣陣叫賣聲傳入耳中,路兩旁雕樓林立,述說著城市的繁華。“都說這關外第一城繁華,果然名不虛傳。”
我在城裏轉了一圈,漫不經心地溜達,當我看到前方不遠處兩個警察時,我一下子就慌了!差點把正事忘了!還得去警署報道呢!
我跑向前去,拍了拍一個警察的肩膀,“兄弟。”
那個警察冷不丁地被我拍了一下,差點嚇軟在地上,急忙掏出腰間的槍,另一個看他這種反應,也急忙掏出槍指著我。
他們一掏槍,我第一個反應就是去奪他們的槍,在軍隊幾個月的訓練,使我下意識地有這種動作。我立即搖了搖頭,這不找死嘛!
“兩位大哥,小弟無心冒犯,小弟剛到寧遠,是新調來的警察,剛到這兒,人生地不熟的,這趕巧遇上了兩位大哥,是否可以帶個路或指個路?”我笑著說道。
“你……你這……這小子,差……差……差點嚇死……老子,一……一下子……沒……沒崩了你。”被我拍肩膀的人是個瘦子,有些結巴,長得卻白白淨淨的。驚慌的臉上漸漸露出了放鬆,慢慢放下了槍。
另一個警察個頭挺大,是個壯漢,有些黝黑的臉上掛上了笑容,說道:“原來是自家兄弟,剛剛多有冒犯,還望見諒。”
他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是我拍的人家,把人家嚇了一跳。“剛剛是我太魯莽了,二位大哥不要怪罪,我叫客淩溯,以後可能就與二位大哥也一同共事,還望多多指教。”
壯漢很是爽朗,拍了拍我的肩膀,“別那麼見外了,我叫林壯,都叫我大壯,以後這麼叫我就好了。”林壯又指了指瘦子,“他叫張晉侯,叫他瘦子就行。走,兄弟,我帶你去見署長”
說罷,林壯叫上瘦子,領著我走向警署。
“哎,大壯哥,咱們署長叫啥?怎麼樣啊?”我問道。
林壯想了想,說道:“署長大人啊,挺公正的一個人,做起事來,一是一,二是二,人稱鐵麵閻羅,在他麵前,隻有理,沒有情和財。”
瘦子碰了碰我,“對……對……”
“那咱們每天都做些什麼呢?天天抓犯人?”
林壯大笑一聲,“老弟真會開玩笑,哪有那麼多犯人,要是真有,可得把咱哥幾個累死了。咱們警署也有二十幾號的兄弟,主要還是負責維持治安,抓犯人還是其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