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屍水橫流(1 / 3)

有誌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

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經過一年的辛苦複讀,我終於考上了大學。大學校園真大啊,比我們整個縣城還要大。電教樓、實驗樓、圖書館、電影院、舞廳、學生公寓……一幢幢現代化高樓聳立在綠樹叢中。

這就是莘莘學子魂牽夢繞的象牙塔。今天,我終於來了,而且要在這裏度過四年美好的大學生活。

大學生活是豐富多彩的。除了規定的必修課以外,還有許多選修課,每個人可以根據自己的情況來進行安排。此外,還有許許多多的社團協會,什麼書法協會呀,文學社呀,攝影愛好者協會呀,登山協會呀,電腦愛好者協會呀……多得記不清了。新生一進校,各種社團協會的組織者便來邀請你加入他們的團體。

我毫無猶豫地加入了電腦愛好者協會。就是在這個團體裏,我認識了汪波,他是個怪人,但也是個電腦高手。

汪波來自黔南農村,布依族人。他很有個性,認定了目標就從來沒有放棄過。他比我高三屆,也就是再有一年他就畢業了。我尊稱他為師兄。聽他們那屆的人講,他為了給自己買一台電腦,拚命去外命打零工,做家教,辛苦了幾個月,攢到的錢離買電腦還差幾百塊錢,他毅然做出一個驚人的舉動,賣血買電腦。

汪波買到屬於自己的電腦後,從學校的宿舍搬了出去,在外麵租房子住。他利用課餘時間,在電腦上給人家寫程序,開發軟件,賺到了不少錢。

我一來就想拜汪波為師傅,讓他教我幾手真本事,但試了幾次都未能如願。並非是他不願教我,而是我過不了他的考試關。凡要做他徒弟的,他都不收學費,但必須要出題目來考試。我心裏說道:“要是我和你同屆,說不定我還比你行!”

就在我拜師無望的時候,汪波卻主動找到我,問道:“聽說你在火葬場幹過一段時間,是嗎?”

我回答說:“不是在火葬場,而是在公墓陵園幹過兩個月。”

汪波說:“都差不多。這麼說,你不怕鬼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說:“是鬼怕我,不是我怕鬼。”

汪波一拍我的肩膀,說:“好。我破格收你為徒。”他遞給我一把鑰匙,又說:“這是我那出租房的另一把鑰匙。你有時間的話就去那裏吧!”

第一次進去汪波的房間,隻看見裏麵狼籍一片。靠窗地方的電腦桌上擺放著一台電腦,電腦桌旁還放著另一張桌子,上麵擺滿了瓶瓶罐罐。一張低矮寬大的木床占據了房間的一半,床上堆著各種各樣的書籍,除了計算機的書籍外,還有醫學、解剖學、無線電等方麵的書籍。我不知道這個怪人的腦袋裏怎麼會裝下這麼多東西。床邊的角落裏,放著一口大紙箱,紙箱裏亂七八糟地堆滿了衣服。門邊牆角放著一隻小凳子,凳子上放著一個骷髏頭。汪波告訴我,這骷髏頭是在那邊施工工地挖出來的,他看見工人把它扔在路上,就撿了回來。

汪波對我說,要想學好電腦,必須把基礎知識學好,特別是電腦軟件,涉及方方麵麵的知識。除了學好計算機語言外,還要懂得開發的流程,軟件調試和維護。基礎知識包括高等數學、線性代數、離散數學、工程數學、計算機原理等等。我這時才明白,學計算機的一般操作挺容易,但要學好學精,那就不容易了。難怪我幾次三番請他收我為徒時,他都要我考試。此次免試入學,他就跟我講了這些。

當然,他破格免試收我為徒,也有他的目的,說白了也是在利用我。因為這時他正策劃做一項秘密實驗,要我做他的助手。

他說:“古人煉丹,是為長生不老。現代人想長生不老,必須用科學來實現。”這就是他要策劃的實驗,目的就是用科學方法讓死人重新活過來。

真是個膽大的實驗。我在心裏暗暗嘲笑他的狂妄和異想天開。恐怕這世界上沒幾個人有他這種勇氣了。

我這時才知道為什麼他床上既有醫學書籍,又有解剖學書籍和無線電書籍了。不管怎麼樣,你能做,我就能幫。反正又不要我花錢。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問他道:“你怎麼想起要做這個實驗呢?什麼事情啟發了你?”

汪波跟我講起了發生在他們村裏的一件事情。

他們村叫做桐木村,村子有近百戶人家。不管哪家有人去世,每家都至少派一人去守靈。這地方有個習俗,就是人死後在沒下葬前,屍體就停放在家中的堂屋裏,擺上供品,焚紙燒香。直到屍體抬到墳坑後,才能蓋棺論定。來守靈的人,親一點的就圍著屍體哭喪,不親的就坐在旁邊閑聊擺龍門陣,或者打牌玩。

村裏有一個青年男子,在水庫裏洗澡時不幸溺水死亡。大家都在為他守靈,到了半夜,那屍體突然站了起來,嚇得人們四散而逃。屍體機械地移動著,人們逃到哪裏,他就跟到哪裏。

僵屍!人們驚恐地叫喊著,有的人嚇得昏了過去。

那時正是署假,汪波剛好在家。半夜聽到大呼小叫的鬧騰,連忙下床起來看過究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後,汪波問道:“屍體起來之前有沒有什麼東西靠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