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的時候可以再加一種降壓藥。”池來發建議。
“你新來的吧，以前我們來都是史大夫看的，他怎麼不在了。吃藥的事以後再說，你先給我們開輸液吧，每次一輸牛紅注射液我們尚總就好受了。”小夥子有些不耐煩了。
牛紅注射液輸一次二百元，一個療程半個月，也就三千左右。看來尚總不差錢，碰到這樣的肥鵝不宰，真成了這幾年流行語裏所說，錢從門前過，不拿是罪過。
池來發趁機摧薦說：“如果多加一瓶降壓和保護心腦血管的藥效果會更好，隻是每天多一百多元錢。”
開的是果糖加硫酸鎂，實際上就是隻在液體裏加了點硫酸鎂。
早上去藥房熟悉藥時，藥房主任說以前有個內科老大夫讓給了些硫酸鎂，總共也沒用過幾支，老大夫因太看守，既想掙錢，又不願擔風險。私下裏還議論門診部老板黑心，沒幾天便被老板給開了。眼看失效期就要到了，雖然沒有多少錢，能回來總比浪費強。
藥房主任便央求池來發：“遇到合適的病人給消費掉。”
池來發說：“沒問題。”
沒想到上班第一天機會就來了。單用硫酸鎂沒幾個錢，顯著對老總不尊重。因為現在社會上流行不怕不好，就怕不貴。消費者的心理也是不求最好，隻求最貴。
門診部有果糖，差不多的病人都可以用，如果沒有必要，開了也可以不用。醫生可以得到成本的一半，剩餘的才給這個利益鏈上其他人分配。這是藥房主任私下裏透露的秘密。
與掛羊頭賣狗肉相比，掛羊頭不賣肉不是計高一疇，而是計高二疇多疇。
“還不夠我們一瓶酒錢，加上好了。你開藥吧，我扶老總上二樓了去了。”小夥子財大氣粗地說。
“上二樓？”池來發滿臉的詫異。
“是呀！我們一直都是在二樓輸液。就圖個清靜，要不然老總連醫保都不用，專門到這裏輸液。”小夥子扶著老板離開了。
宏醫堂的導醫隻有兩個，隻負責告訴病人診室的位置，不全程陪同。
因為門診部沒有宿舍，池來發住在外麵租的房子裏，早晨來了，華院長隻帶他轉達了一樓，也見過輸液室，所以他誤認為門診部就一樓幾個房間。如果沒記錯的話，二樓上掛的是招待所的牌子。
不一會，一個護士走進診室，手裏拿著一大遝錢，對池來發說：“池大夫，尚總要開一個療程的液。”
“尚總是什麼單位的老總？”池來發向護士打聽。
“房地產公司的老總。”護士說。
“那小夥是她什麼人？”
“尚總養的情人。”
“他們這麼明目張膽的成雙成對出入，不怕尚總的家人知道？”池來發替古人擔憂。
“尚總原是一個官太太，被當官的給拋棄了。孩子都在國外，現在是孤家寡人。”護士知無不言。
“樓下不是有輸液室嗎，怎麼咱們樓上還有？”
“那是後來應患者的要求，咱們租招待所的幾個豪華間，專門給特殊需要的病人用的。門診部也用來作招待用。”護士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