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心髒停止跳動,血液也停止了流動,右手臂上的樹根上的吸力陡然一停,老鬆的枝幹無風自動,鬆針互相摩擦“簌簌”作響。
纏繞在秦朝身上的樹藤蠕動起來,將秦朝纏的更緊,緊貼在石壁上的樹根藤蔓上巴掌大的樹葉也搖擺跳動起來。
半餉之後,秦朝左手上的白嫩樹根上湧出嫣紅血液,持續不斷的注入秦朝身體之中,血液流過心房,再次流出,充斥到全身,然而秦朝身體還是漸漸冰冷,心髒也沒有重新跳動起來。
一個透明的身影從秦朝身體飄出來,正是秦朝的靈魂!
秦朝的靈魂極力想鑽回體內,卻被冥冥中一股力量越扯越遠,秦朝恐懼的大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與“自己”的距離越拉越遠。
夕陽漸漸西斜,野龍山深處的黑雲再次衝天而起,驚人的異象一如既往的在野龍山深處上演。
此時若是從老鴉口苗寨的高空俯視,定能看到另一番驚人異象,仿佛有一架巨型鐵犁曾從附近碾過,將茂密的叢林犁開,梨出一條綿延上百裏的溝壑。
在溝壑的起點,一身傳統苗族打扮的巫小雨滿臉愁容,正焦急的圍著一個身高不足五尺,身穿藏青色道衣,頭挽道髻,臉上還有一道狹長猙獰疤痕的老道人喋喋不休。
老道人斜跨一個打滿了補丁的布袋,腰上圍著一個同樣滿是補丁的不搭,看起來跡象道士,又像電視裏的九袋丐幫長老,不倫不類。
老道人身旁同樣站著一個身穿道袍挽著道髻的道童,這個道童穿著倒沒有一身補丁,而且他身高七尺,這時節也隻是在道衣裏麵簡單穿了一身短袖,似乎不禁山中寒冷,一身古銅色皮膚,目泛神光,整個人看起來孔武有力,背上背著一個齊人高的木匣。
在三人身後,刀寨主,牙叔等一幹人站成一排,隻是不見蘇東清的身影。
“我不管,張天師師傅,你一定要在今晚幫我找到秦朝,不然我.”巫小雨纏著老道說道。”
“不然你就怎樣?殉情?”老道反問道。
巫小雨聽了頓時臉一紅,啐了一口,輕聲的自言自語說道:“誰會喜歡那個一無是處,膽小如鼠,貪生怕死的家夥!”
老道見巫小雨如此模樣,哈哈大笑一聲,安慰道:“你放心吧,不過是一株樹妖而已,我保證今晚便能幫你尋回情郎,你就安心的在苗寨等我吧!”
說完,老道又對身旁青年說道:“地師,我們走吧”
“好的,師傅”青年說完,便雙手一抬,迅速掐起手訣,身上道衣無風自動,被吹的獵獵作響,身體一躍而起,跳出四五丈遠,幾個起落間,便已到了百米之外。
老道見此,再次哈哈一笑,揮一揮衣袖,身體懸浮起來,徑直朝著青年追去,速度絲毫不慢。
“一定要帶回秦朝啊”巫小雨看著老道兩人身影慢慢消失,低聲喃喃說道。
老鴉口苗寨中,蘇東清轉身返回吊腳樓中,朝站在身旁的刀白水說道:“我早就聽我爸說過,現在仍有能人異士能夠禦風而行,今日一見,果然不假,當然,白水姑娘能以竹笛控製如此多獸禽,也算是能人異士。”聽她意思,昨晚以竹笛控製群獸的居然是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刀白水。
“哪裏,要論起控獸,別說和黑牙苗寨的人比,就是我們峒岩苗寨的大小姐我也比不過。”白水謙遜的回道:“倒是小清你,沒想到有這麼大來頭。”
“來頭大有什麼用,最主要還是自己要有能力!”提及自己的家事出身,蘇東清憑空生出一股豪氣,對此十分不屑。
再說老道二人,一人禦風而行,另一人倚仗法訣施展兔起鶻落的身法,十幾分鍾的時間便趕到了先前老鬆下落的地方,原來這裏不是斷崖,而是夾在兩座千丈高山峰間的峽穀。
站在峽穀邊,隻聽下方風聲滾滾如驚雷奔騰,如野獸呼嘯,老道神色一動,說道:“這底下天地元氣非常濃鬱,想必那樹妖便藏身如此,地師你留在上麵,我下去看看。”
說完,老道縱聲一躍,身體好像落石般急速下降,老道卻沒有絲毫穩住身形的意思,任由身體自由落下。
半分鍾不到,老道便降到了斷崖半腰處左右。此處雲霧渺渺,山風呼嘯,難以觀察四周情形。老道卻眉頭一挑,身體陡然停住,向旁邊移開半尺。
幾乎同時間,一條手臂粗的青藤從剛才老道停留的地方幽靈般探出,狠狠抽在石壁上,發出“啪”的一聲爆鳴,半尺寬的石壁範圍都被抽的粉碎,可見力道之大。
青藤一擊沒有得手,立即閃電般退回雲霧之中。
“在下麵!”老道速度絲毫不慢,跟著青藤追擊而去,很快便追上了青藤。
青藤縮回樹冠之中。隻見斷崖之上,一棵樹冠遮天蔽日的千年老鬆紮根石崖,好像一道清屏,將峽穀上下攔腰截斷。在老鬆的主幹和分支上,纏繞著密密麻麻的有如虯龍一般的藤蔓,更有無數藤蔓紮根石壁,用以支撐老鬆龐大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