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山鷹幫就要支撐不住,三合會背後突然殺出一票人馬,人數不多,但個個精悍無比,把三合會人牆由外到裏鑿了個通透,接到韋修言後又返身朝外殺去。
三合會幾時吃過這號明虧,馬上組織人手圍堵追殺,一夥逃一夥在後麵追,正殺得難分難解,不料又有一群人匆匆趕到,堵在逃亡那夥人的前麵。接應山鷹幫的那批人馬,二話不殺便朝新到的人群殺去,想盡快突圍而出。
新到的那一群,正是黃少華接到曾世澤的信息後匆匆召集而來,一路緊趕慢趕,這見麵沒說上一句話就被殺了個手忙腳亂,也是心頭火起,沒見過這麼不講禮數的,當下也奮力拚殺起來。
這一下全亂套了,誰也分不清對麵的人是什麼身份什麼來曆,又不敢隨意叫已方的人最先停手,更不敢擰亮光源辨認敵友。中間不少人更是臨時召集來的,同一方力量可能也沒見過,也無從認起,隻好各自找了最靠近的人,臨時組成一個個背靠背的雙人陣型,看到其他人近前來稍有異動提刀便殺,一時間人人自危。
曾世澤看了一圈,覺得頭大,這樣的混戰局麵,一旦卷入其中,很可能便死在亂刀之下了。而眼前交戰的幾方人馬,估計臨出發前各方頭領都有交代,不可弄出太大動靜,沒裝備手槍,畢竟這裏靠近旅遊景點,離廣州也不甚遠,一旦驚動了群眾,招來警察那就不但撈不到半點好處,還可能惹上一身的麻煩。因此,丘陵下的人馬全在桉樹林中“默默奉獻”,沒一個敢呼喝出聲的,地上橫七豎八地倒下不少,曾世澤緊緊護著葉璿,不讓她看到這過於血腥的場麵。
清明的月色,早掩到雲層深處去了,也不忍見這同類相殘的慘劇。夜空有閃電揮鞭,想劈碎這深重的罪惡,似乎快下雨的樣子。
管鉞也看得直皺眉,他帶來的人馬在井下大廳已經拆了不少,還是阿龍奮力帶著他才突出重圍的,外麵又亂成一團,到現在不知道還能剩下多少,當下提氣一喝:“並肩子們,莫想進大院子的各走一步,惹到黃皮子並肩子都莫好出街!”
靜了一靜,又加了一句:“三人一口,退到我這邊來!”
第一句喊的,卻是道上通用的行話,大概意識曾世澤聽得懂,說的是不想被抓進臨獄的各退一步,惹到警察了大家都不好過日子。
這一喊果然有效果,三合會人馬很快便退到管鉞幾人身前,山鷹幫剩餘不多的人手也整合完畢。倒是接應山鷹幫的那幾個人打個尖嘯又快速退去,也不再管場中情形了。黃少華也找到了曾世澤,他帶來的人本來就是最後加入戰團的,隻有三四個人受了點輕傷,一上來就把曾世澤三人拱護在中間,小虎猶豫了一下,和阿龍交談了幾句,也走到曾世澤這一方來了。
接下來,該是如何取得井下寶物如何分配的問題了。
“原來三少早留有一手呀!一下就召集這麼精悍的一票人馬,還真嚇了我一跳!不知道三少接下來有什麼計劃呢?”管鉞這老家夥顯然對井下那批寶物還不死心,而且雙方力量,三合會還稍占優勢,還在打著他自己的如意算盤。
“三娘胃口不錯呀,對我們曾氏的祖傳之物也動上心思了!三娘有什麼想法,不妨說出來聽聽!”一個大老爺們卻掛著個娘們的號,叫起來還真是憋屈!隻是曾世澤現在還需要點時間,也不介意和他扯幾句廢話,而且這是曾府秘庫,說起來還真是他曾家祖上留下來的。
管鉞被他說得一愣,但還是不肯輕易放棄:“三少這麼說可就不厚道了!雖然說這的確是曾府當年埋下的東西,但經過了那麼多年,早就可以算作無主之物了,應該見者有份才是。再說了,三少本身就身家富足,不在乎多些少些,又何必斷了兄弟們的活路呢!”
“照三娘這麼說,怎麼做才算厚道呢?要說見者有份,這位韋大幫主是不是也該算上一份?”曾世澤冷笑,這些人還真會算,不分給他就不厚道了,那厚道一點是不是就該全部給你?一眼瞄到一旁還舍不得離去的韋修言,心下一動便決定把水攪得再渾一點。
“還是三少仗義,我們山鷹幫這次拆損了不少兄弟,得些撫恤那是理所應當的,我代表山鷹弟兄謝謝三少了!”韋修言見有機可乘,立即抱住曾世澤大腿,裝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哼——敗軍之將,喪家之犬,剛才放你一馬你還不趕緊逃命,還在這裏瞎湊合,活得不耐煩了是吧?”管鉞對韋修言可不會客氣,冷嘲熱諷地,兩人又打起口水戰,幸而還有曾世澤黃少華這一方人馬在場所,才沒有再一次兵刃相見。
看看時間表,估計也差不多了,曾世澤才開口叫停了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我說兩位,我就厚道一把,勸你們還是趕緊各自帶人離開吧,遲了恐怕想走都走不掉了!”
話剛說完,便聽見一陣警笛聲由遠及近,那紅藍兩色警示燈閃爍著直向這邊衝來,是劉正聲帶著大隊人馬趕到了,警車後又是一長串掛著紅色車牌,漆成迷彩的車,卻是軍車。
管鉞和韋修言一看,臉色驟變,帶著眾手下分散逃跑去了,連地上躺著的屍體也沒顧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