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精於命理的,通常都會忍耐不住也卦算自己的吉凶前程,以達趨利避害的目的,對於命中避無可避的大劫,也會想方設法盡可能保全自身,這便叫應劫。這些命理大師,不與人爭不與世爭,卻偏偏與天爭命,曲高和寡不說,還常因泄露天機而命途多舛難得善終。這李天良小小年紀,便能算出自己的劫難,還主動應劫而來,可見技藝和膽識皆不一般,更聽說他的主顧都非富即貴,見識自然也不同尋常。
眾人經他這麼一說,也就打消了卦算一把的念頭,算出好事還沒什麼,要是算出個隻有幾天活路了,那還叫人怎麼過啊。曾世澤卻自有打算:“給我算一卦吧,條件你開。我不斷吉凶,也不問前程,隻是想知道一朋友能否挨過劫難重見光明。”
話說到這份上,李天良倒是有些抹不開臉麵,為難地道:“三少忘了我的規則了,一不算同行,二不算賭徒亡命,三不算新婚。”這一說倒把曾世澤說得愣怔了一會:“我不會命理卦算,也不屬賭徒亡命吧?新婚之說又從何說起呢?”
“哈哈——,三少有所不知,這新婚之說,在命理中並不單是指領證辦酒交拜天地的時辰,若是兩情相悅海誓山盟陰陽交合,那也屬於這新婚範疇內,男女雙方在結合的時候神靈世界自有感知,自然也就對命格產生了作用。每個人手中都握有自己的命線,可當兩手交握的時候,又有誰能輕易測算裏麵的天機呢!”
一番解說,眾人都恍然大悟,看著曾葉兩人的目光透露著明顯的揶揄,小虎愣頭愣腦地問:“師父,這位美女以後我得叫師娘了是嗎?”葉璿羞得一張俏臉紅透耳根,借口洗手溜回自個的房間去了,把把一桌人樂得前合後仰,曾世澤也隻得尷尬地跟著幹笑。
李天良卻突然話峰一轉:“真要算也不是不行,但三少得答應一個條件。”看他如此鄭重,曾世澤心裏咯噔一響,也疑重地問:“說說,什麼樣的條件。”
李天良哂然一笑:“三少不必緊張,我的條件很簡單,就是我要跟著三少直到順利渡劫,在此期間聽憑三少差譴。”話一說完,眾人看向曾世澤的目光又多出了不同的韻味,各自在心底打著自己的算盤,尤其是周通海,曾世澤一人就已經足夠強悍,要是再另上一個不知深淺的李天良,他還真有些擔心自己還能不能控製局麵了。
“難不成我就是你命中的貴人?”曾世澤輕笑,思索了幾秒,沒想出對方能在自己身上圖謀些什麼,幹脆大方一把,反正身邊已經有這麼多雙眼睛耳朵了,也不在乎多一份少一份,“要真是這樣你願意跟著就跟著好了。”又吃喝了半晌,才各自回房歇息,頑性最重的小虎和同樣年輕活躍的幾名紅發青年,也被周通海下了禁足令,隻能在海景範圍內娛樂,不能再外出,而且時間不能超過十二點,第二天要早起趕路。
李天良隨曾世澤回到房間後,才重新赴卦。這一回倒沒要曾世澤寫字,不知從哪抽出一個簽筒:“閉目回想三少所關注的那位朋友,搖出一支簽了就是。”曾世澤照辦了,很快搖出一支來,拾起一看,臉色不自然起來。竟是一支下簽。“雲蒸霧掩山前路,水落石出漸分明。正看花燭開鴻雁,孰料紅粉是骷髏。”
李天良接過一看,也不禁凝眉:“這簽還真有些複雜,前一半,說的是三少心中所想朋友可能還要經曆一些磨難,但總歸沒有性命之憂,還能盼到洞房花燭,隻是最後一句對三少卻相當不利。”
停了一停,又自顧開解:“命理這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況且還有人定勝天的說法呢,三少也不必太在意,稍加小心,應該不至於有什麼不良後果。”曾世澤心裏有了個疙瘩,但也不便明言,哂然一笑揭過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