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野釣驚魂(1)(2 / 2)

這是曾世澤上一次尋訪時沒有發現的,給人的感覺是不倫不類,有著說不出的怪異和壓抑。

“謝哥,偉哥在那裏看什麼?那是什麼廟?”曾世澤輕輕地碰了身邊的謝強,滿懷疑惑地問道。

謝強扭頭看了一會,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不知道他在幹嘛。倒是那廟有點奇怪,我們這邊拜的要麼是山神,要麼是龍王,可是山神廟和龍王廟都不是這樣的格局。”

曾世澤聽了,心下有了計較——收釣前去看個究竟!

當下不再多說,便都安靜地等候魚訊。

隨著暮色湧起,這片曲曲折折的連海水域便沉寂了下來,隻有水麵上浮動的夜釣熒光和偶爾響動的魚鈴,還在堅守最後的人跡。

遠處的葉管兩人,或許已有斬獲,不時有放魚或換餌的燈光亮起。紮堆的謝曾二人,謝強也有了進項,一尾五兩左右的黃顙,一尾三斤出頭的石斑,一尾兩斤上下的紅尾羅鯡,看得他心情大好,還一味地笑話曾世澤,說魚也知道他是外地來的生麵。

還沒等他說完,曾世澤的魚鈴便急劇地響了兩聲,竿頭突地彎下前端兩節,幾成半月的形狀。

“快,應該是個大貨!”謝強收了他的玩笑,趕緊提醒曾世澤。曾世澤早已搶先一步,提竿甩線,一圈一圈地收輪,一麵仔細提防收得太快崩了線,小心戒備魚垂死掙紮脫了鉤,一麵向謝強求援:“幫我拿網抄魚。力量不小,估計得溜上一會。”

老釣手都非常清楚,魚咬釣是一回事,中魚是一回事,出水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是大魚,中魚後處理不好,便有可能崩線,脫釣,尤其是出水抄網時魚的垂死掙紮,更容易讓人功虧一簣。因此中了大魚之後,都得溜魚,直到把魚溜得精疲力竭再動手抄網。

“看不出你技術那麼好呀!”二十分多鍾後,看著抄在網裏,已經不怎麼樣動彈,近六斤重的長須黑鯰,謝強看向曾世澤的眼裏閃爍著亮光。

確實,這種以力量著稱的野生長須黑鯰,近六斤的體重,通常情況下,不溜夠一個小時就出水是非常危險的。現在,曾世澤僅用了二十多分鍾,出水的魚便已經精疲力竭,這便是一門值得學習的技術了。

正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道有沒有,在好釣成癮的謝強眼裏,曾世澤一下便躍升到高手的行列裏,這溜魚的技術足以讓他雙眼放光。

“想學嗎?學費!”曾世澤教謝強眼裏的光芒激了一下,不覺生出開個玩笑的念頭,懷念起爺爺教他垂釣的一些細節來。

這溜魚其實也不算什麼難事,就好比一個耐力十足的馬拉鬆選手,你卻讓他來一個沒有間歇的一百米往返跑,這般緊趕慢趕之下,不出一會便足以讓馬拉鬆選手精疲力竭肌肉抽搐,以致不願動彈。曾世澤便把這長須黑鯰當做手拉鬆選手,用手中魚線,牽著趕著,在不會崩線也不會脫鉤的前提下,讓這位選手來來回回反反複複不間歇地跑一百米往返跑。

溜魚的解說,謝強很容易就理解和接受了,但曾世澤接著的動作卻讓他忍不住跳出來製止:“幹嘛?好不容易釣上來,幹嘛又放了?”

曾世澤微笑著,看著翻個身消失在水中的黑鯰,又想起了爺爺帶著他教他垂釣的情景。每在一個新的釣點,釣上來的第一條魚,曾世澤都無一例外地放生,這是他的習慣,用他爺爺的說法叫“問水魚”,投魚問水,和投石問路相似的道理,主要目的還是求個平和安心。

視線回收,頭上套著的釣燈卻照到了謝強碰翻的折疊椅邊上,閃過一抹異彩。定睛細看,兩人齊齊吸了一口涼氣:“銀環蛇!”謝強碰翻的椅邊,一條擀麵杖粗細的蛇類吞吐著信子,身上黑一環白一環的皮囊昭示著它的身份。

這種號稱中國毒性最強的蛇,屬神經性毒蛇,毒腺小,但毒性劇烈,最要命的是被銀環蛇咬傷疼痛感很小,很難察覺,等發覺時已經中毒致深,已經很難救治,最後將因呼吸係統麻痹而痛苦地死去。若是剛剛謝強坐著不動,叫這家夥輕輕吻上一口,那後果可不是一般的糟糕!

兩人抹了把冷汗,用長竿趕走了那條銀環蛇,又仔細地檢查了周圍,才心有餘悸地繼續垂釣,還時不時地回身查看,總感覺身後有動靜,腦後的風也似乎變了性情,透著凜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