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詭異的是,那夥搶包的六人,另加拍孫靜香黑磚的一個,整整七個大活人,卻像憑空出現,事後又憑空消失一般。當事的幾人因環境光線晦暗,根本看不清他們的麵容,周邊的天眼也未捕捉到任何蛛絲馬跡,沿途來去匆匆的路人甚至都不曾知道發生過什麼。
犯事的七人,人間蒸發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盡管曾華詠與孫靜香的父親孫天傑發了狠地下通蝶:“查!給我查!”並發動了所有可以發動的力量,動用了所有能夠動手的手段,來了一個非常規的“嚴打”,幾乎把廣州犁了一遍,抓了不計其數的嫌犯,甚至破了多年的懸案迷案,可關於孫靜香遇襲案的線索絲毫都沒找到。
而孫靜香此時仍然生機渺渺地在病床上躺著。
“病人頭部受到強烈撞擊,顱內大量出血,血塊嚴重壓迫大腦神經,緊貼著腦動脈,目前不適合通過開顱手術清除淤血。由於血塊及淤血的存在,病人大腦大部分區域處於休眠狀態,能否手術,能否恢複,還有待進一步觀察。簡單地說,病人目前處於類植物人狀態,有隨時醒轉的可能,也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醫院方麵,我們會調集更多的專家,多方會診,盡快確定治療方案,請家屬密切配合。”
身為國內乃至國際權威的腦外科、神經科主任,中山醫科大博士生導師,也是孫靜香主治醫師的歐陽博說出診斷結果的時候,曾世澤隻覺得天塌地陷。
怎麼會這樣?
我為什麼要把靜香單獨留在那裏?!
“靜香,我一定會讓你醒過來的!那些傷害你的混蛋,我也一定會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半個月後,曾世澤陪在仍然不見絲毫起色的戀人床前,輕輕地吻著那令他無比眷戀的手,內心深切的自責著,同時也暗暗地發著誓。
什麼論文,什麼答辯,已然完全顧不上了,自有父親幫他處置。況且,那一紙證書,也隻能證明他某段時間內的生活方式,並不能給他曾世澤帶來其他,沒必要了!
如今正一大把一大把的人抱著耗費十幾年光陰和無數錢財換回的證書無所適從!這社會就是如此,有人說它不公,有人說它變態,於是又演變延伸出許許多多的所謂處世方法處世原則——勤奮踏實有之,憤世棄俗有之;有人怪命運,有人信風水。這些人所不知道的是——傳承,能改變很多事情。
曾經的曾世澤,也想用自己的方式,做一個普通人,感受普通人的公平與幸福,忘記他“曾家三少”的身份,揭掉“富家子弟”的標簽。
可事到如今,讓公平都見鬼去吧!要是真有公平,為何殺人越貨貪贓枉法的逍遙法外瓢滿缽滿,艱苦奮鬥自力更生的卻吉凶難料前程叵測,善良無害與人為善的靜香卻無辜無奈地躺著!
去******公平!
曾世澤惡狠狠地咒罵著,一雙虎目滿布血絲:我可以不主動傷害別人,但加諸我身上的傷害,必百倍還之!
正當他怔怔出神的時候,一串輕柔但清晰的敲門聲響起,卻是受他救助的青年婦人,趕緊調整了一下情緒。
“我是來道謝的,也是來探望的。”婦人輕聲軟語的說道,“謝謝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可能便沒了。可要不是我,你女朋友也不會這樣。”
雖然情緒不佳,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婦人本身也是受害者,又是誠心道謝和探望,曾世澤也隻能胡亂地應著。
婦人也沒久留,卻在臨走時,給曾世澤留下一個令他心跳加速的消息,和一個地址。
“我小時候,有一位親戚不小心從山崖摔下來,情況和孫小姐相似,也是頭部受創後昏迷不醒。在醫院呆了很長時間也不見起色,一年後,卻被一個老漁夫幾副草藥救醒了。”
這消息無異於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給幾近衰竭的曾世澤注入了一劑強心針,幾番電詢無果之下,曾世澤毅然決定親自尋訪,以求能早日將沉睡的戀人救醒。
婦人給的地址,是廣西南部某個偏僻小鎮的無名小村,交通不便不說,連綿起伏的六萬大山和曲折延伸的臨海水域,更給曾世澤的尋訪增加了眾多難題,更將他引入一個龐大的陰謀,這是他後來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