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遺書,眼淚已經模糊了我的眼眶。
我從沒有想過這些天來我們家裏發生的事情居然是林雪和張思同搞的鬼。更沒想到何偉居然一直暗戀我,居然為我去殺人。
何偉啊,何偉,當你知道有人要害我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和我說,或者也可以選擇報警啊,為什麼一定要殺人?為什麼這麼傻要用死來解脫一切?
“一切都結束了。”韋警官走過來拍拍我的肩,一邊拿走遺書一邊說:“別難過,既然一開始就選擇了殺人,他的結局應當如此。也許自殺對他來說才是一種體麵的解脫。”
回家後,我整整一天未進米粒,連水都沒喝。無論小玲怎麼勸我,我也無動於衷。
夜晚來臨,月色下花圃裏的竹子清冷,投影枯瘦。
我伸出手輕撫著竹子的葉片,是的,這些竹子是何偉幫我種下去的,現在竹子終於存活了,可是何偉卻走了。
我後悔,後悔當初在他麵前提及對何超的不滿,後悔參加學校放假那天晚上的聚會,更後悔那一天讓他們一起來我家吃午飯。如果不是那頓飯,何偉也不可能會翻出那具屍體,林雪就不會借題發揮,去買恐怖號碼來嚇小玲。她不發短信嚇小玲,就不會被張思同發現,不被張思同不發現,張思同也就根本沒有機會來害我……所有的錯都間接和我有關,在某種程度上是我把何偉推向了死亡的深淵。
難以言喻的內疚充斥整個心頭。
突然,天空劃過一道極耀眼的閃電,雷聲轟鳴,大雨沒有任何預兆的突然落下。
怎麼回事?剛剛還滿天的星辰,怎麼突然之間下起雨了?
我跑回客廳。小玲正在客廳裏看電視,此時正在播放牛群與馮鞏的相聲集錦。看到她一邊看著一邊笑著,我心裏多少有些溫暖,是的,我並不是孤獨的,至少還有我妻子在陪著我。
我坐在她身旁,跟著她一起看著一起笑著,腦子裏再也沒有鬼怪的想像,是的,就這樣吧,我不願再碰到任何可怕的事情,就這樣讓我和小玲心無旁騖的看著電視發出最快樂的笑聲吧。
“滋啦……滋啦……”
電視機的屏幕突然開始跳幀,畫麵與雪花點不停的切換,看得眼睛糊糊的。
怎麼了這是?閃電影響了接收信號?我上前拍了一下電視機體,雪花點沒了,卻也變得隻有一片陰鬱的灰白。
剛剛好了一點的心情莫名的有些緊張起來,我立刻拿起搖控換台。
手指用力的按在換台鍵上,搖控器上的指示燈馬上亮了,但是電視頻道依舊沒有變動。我再一次用力的按著搖控器,可是這一按,客廳裏的燈居然瞬間全滅了!
電視卻亮著!
一個像是定格的長發披肩的白衣女鬼,低著頭站在電視畫麵的中間,它的四周色調黑白陰沉。
它似乎在和我對峙,
我的五髒六腑都開始顫抖。
“小玲,別看了,我們上去睡覺。”我拉了拉小玲。
可這一拉,竟然什麼都沒拉住,我側臉一看,小玲居然不見了。剛剛還在身邊,怎麼突然不見了?就在這時,電視裏麵一直低著頭的女鬼突然動了,慢慢的抬頭……
骨骼“格格”作響的聲音從電視機裏傳來,傳到我的耳朵裏像被擴大了無數倍一樣的震憾。
我猛地跳了起來,跨過茶幾,快速的伸手去按電視的電源開關。
幾乎就在我跳起來跨過茶幾的同時,電視機裏的女鬼,忽然猛地抬起了頭,猙獰著一張恐怖的鬼臉,邪惡的盯著我,張開黑洞的口,抬起鬼爪般的雙手,由遠及近朝我奔來,仿佛就要衝出電視屏幕。
天呐,它竟然是把我拉進鏡子裏的那個女鬼。
極度恐懼!
眼見女鬼一雙鬼爪就要從電視裏伸出來,我的心都要蹦出胸口,但我還是拚了命的用手指戳到了電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