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是愛還是陰謀(1 / 3)

橫店影視城的後門口,陸唯一站在屋簷下縮了縮脖子,將身上的大衣裹緊。夜風有些冷,街燈都亮了起來,象是被吹落的星光。

她剛準備掏出手機,就看見了遠處一輛黑色車身暗紅邊沿的瑪莎拉蒂朝她駛過來,近了,一看牌照,立刻揚著笑臉揮手,“梨深!”

車子一個漂亮的甩盤停在她的不遠處,車窗搖下來,露出顧梨深那張笑容溫和無害的臉來,“老遠看見你,跟一賣火柴的小女孩似的站在路邊。”

他掛著笑大步走過來,為陸唯一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站在一旁嘖嘖輕笑,“瘦了一圈兒了,真有這麼想我?”

陸唯一狠狠一眼瞪過去,顧梨深搖頭笑了笑,“回來看見你家天佑哥哥魂兒都跟著丟了,自己姓什麼名什麼都忘了,哪會想起我來?”

不理睬他字句中的小哀怨,上了車,搖上車窗,他這才懶懶地靠在椅背上溫言說道,“別說我沒提醒你,風箏線繃得太緊了,容易斷。”

“我心裏有數。”她閉了閉眼,倦怠地輕歎一聲。

耳邊的一聲冷笑,意有所指地說,“但願你有數,可別陷進去了。”

“我陷得進去,拔得出來。”陸唯一固執且強硬地說道。

顧梨深不再說話,發動引擎,車子在馬路上堵堵走走,到了射擊館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換了裝,兩人在單獨隔開的房間裏,空曠的房間安靜得隻有他們走進去的腳步聲。

顧梨深在欄外站定,拆檢氣槍,扣動扳機,動作一氣嗬成。瞄準,眼神銳利如刀。

“砰”的一聲,金屬頭的子彈化作一條金色的線飛了出去,準確無誤地正中靶心。

陸唯一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五年的相處她還是無法琢磨這個男人的內心,他看則溫情實則冷冽,顧梨深和顧天佑是這個世界上僅有的兩個她永遠也猜不透的男人,令她覺得挫敗。

“覺得委屈?難過?”下巴突然被一根手指挑起,他的眼神森涼,聲音卻帶著溫溫的笑意,“這麼容易就被攪亂了心,還想玩欲擒故縱,我看是你被他撩撥了吧?”

“你今天吃了火藥嗎?”陸唯一皺著眉打掉他的手,倔強地瞪著他,“既然是合作,你就應該相信你的合作夥伴,當年你找到我,不就是認定了我能夠幫你?”

“我可不想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女人最後被被別人坐享其成了。”他用絨光布擦拭著槍聲,慢吞吞地說,“他肚子裏的水比你想象中深多了,我好心提個醒兒,你唯一的籌碼隻有他對你的感情,可得好好把握住了,咱們五年的韜光養晦,勢在必發,你要是在這個時候掉鏈子了……”

“我知道該怎麼做!”陸唯一冷冷地打斷他,“別把我當做棋子,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

顧梨深笑眯眯地擦完槍,將其放在一旁,回過頭來看她,一邊取下防噪音耳罩一邊向她走來。

直到在她麵前站定,他低下頭湊近她,呼吸離得那麼近,唇幾乎是貼著她臉頰的肌膚。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陸唯一身體一僵,聽見他不溫不火地說,“還真沒將你當做棋子,這麼桀敖不馴的棋子,我不太敢用。”

狼狽地推開他,後退一步。

“你先走吧。”顧梨深又恢複了平時溫潤含笑的模樣,深情款款,“記得想我。”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張思琪突然來找她。

“陸唯一,今晚市場部的慶功會,你一起來吧,把你的接風宴一起辦。”

陸唯一甩了甩酸痛的手,淡淡笑道,“不了,你們玩得開心,我晚上約了人。”

“約了誰?該不會是男朋友吧?”張思琪笑得曖昧,俯身湊近,陸唯一聞到她身上的香奈兒香水味道,不露聲色地皺了一下眉。

“叫上他一起來吧!”張思琪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陸唯一被她纏得沒有辦法,隻好勉強說,“行,不過我隻能來坐一會兒就走,真的有事,抱歉。”

張思琪笑了,“行,那就晚上見。”

下班之後陸唯一回家換了衣服,踩著點到達花都的時候,包廂裏已經坐滿了人,三三兩兩聊著天,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

張思琪和顧天佑正在角落裏說著什麼,湊得很近,燈光打在他倆的臉上,斑駁陸離,竟十分美好登對。

“陸經理,你來了!”正在唱歌的企劃部小王一眼就看見了她,忙放下話筒熱情地過來招呼她,“快進來坐,大家都在等你!”

“下班時間叫我唯一就可以了。”陸唯一笑著走進去,環視著屋裏的人點頭微笑,顧天佑早就看見了她,可是偏就裝作沒看見,目光落在桌麵,似在專心聽張思琪說著什麼。

“陸姐,你可來了,小王等得坐立不安,恨不得脖子伸到門外去!”坐在陸唯一身邊的一女同事開玩笑說道。

小王一下子紅了臉,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對陸唯一有意思,這也難怪,陸唯一進公司沒多久,可是公司裏單身的男同事五一不對她抱著幻想,每天邀請她一起吃飯一起上下班的人不在少數,可是都被她委婉拒絕了。

盡避如此,沒有看見她和男人出入,他們就不死心,依然熱忱地想要追求她。三杯酒下肚,小王的膽子大了起來,竟拿著話筒對著陸唯一一本正經地說,“下麵這首歌,送給一個人,大家都知道我說的誰。”

一陣起哄,小王紅著臉轉過頭看向屏幕。

“誰把我的歌切了?”看著屏幕上出現的陌生的歌名,小王懊惱極了,瞪大眼睛吼道,“是誰!”

“這首歌是我為唯一點的。”張思琪站在點歌台上,笑得無辜極了。

小王連忙說,“既然是唯一的,那就唯一先唱!”

唯一望向屏幕,那上麵顯示的歌名叫做《李雷和韓梅梅》。

張思琪拿起話筒,微笑著對角落裏的陸唯一說道,“唯一唱歌很不錯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合唱一曲?”

陸唯一心裏冷笑,可是麵上恒古不變的淡然,她站起來,優雅地從小王手中接過話筒,並溫柔地說了一聲謝謝,惹得小男生一下子臉更紅了。

樂音起,歌聲起,其實是很清淡美好的一首歌,可是在此刻,因為那個點歌的人,因為包間裏的另外一個人,原本美好的歌詞也有了不一樣的含義。

“後來聽說李雷和韓梅梅誰也未能牽著誰的手,露西回國,麗麗去了上海,身邊還有了那麼多男朋友。吉姆做了汽車公司經理,娶了中國太太衣食無憂,李濤當了警察,uncle王他去年退了休。”

坐在角落裏的男子,慵懶地靠在沙發上,漫不經心的樣子,嘴角染開了一抹笑,可是眼中卻是幽暗寒冷,持著酒杯的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歌畢,陸唯一優雅地從小王手中接過酒杯,仰頭一飲而盡,美好的頸部線條在絢旎的燈光下晦暗撩人。

張思琪有些氣急敗壞,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曾經囂張跋扈的女孩子,隨便一逗弄就會發脾氣,如今也學會了斂藏。隻是那花兒一樣的笑容,再也不像當初的溫暖快樂,她對著你笑的時候,眼中像藏著針,令人莫名其妙覺得毛骨悚然。

張思琪再也不敢輕易挑釁她,上前一步笑眯眯地挽著陸唯一的手,“少喝點酒,待會兒咱們出去吃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