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村民丟了火把,棄了油罐紛紛往回跑,他們剛一躲進村子,大雨就開始轉小,然後慢慢停了,這場雨,才下了幾分鍾的時間。沒多一會兒工夫,幾個村民又從村子裏往外探頭探腦,然後,一個火把出現在村口,那個巫婆自己從村子裏出來了,她一瘸一拐地走到湖邊,在地上摔了一個小東西,然後大聲地喊著一些我們聽不懂的話。
“她在說什麼?”陳航問路直。
路直沉默了很長時間沒說話,江虎一直蹲在我的旁邊,見路直不語,就小聲說:“哪裏來的小人,在這裏作這些小伎,明日太陽一出,你們鬼魅就要現身原形!”
“她摔的是什麼東西?”我問。
“一個陶壺。”路直的話還沒說完,我還等著他告訴我們巫婆為什麼要摔陶壺,隻見那個女的又開始大聲的喊了起來。
“糟了!”路直一驚,“她在念現身咒!她剛才摔的是聽命水!”
“什麼聽命水?”我完全聽不懂路直的話。隻聽江虎罵了一個少有的髒字,然後說:“都站起來!”
我聽到他這樣說,就和陳航一起從地上站起來,還沒等我完全離開那些周圍的樹藤植物,它們就冒起了黑煙,著起了火。
“你身上沒東西麼?”江虎問路直。
路直搖了搖頭:“什麼也沒有。”
“那就等著他們過來逮我們吧。”江虎無奈地搖著頭,我們周圍已經著起了一圈火,一開始是那些草木,到後來隻是地上單純的起了一圈火。
“這是怎麼回事啊!”陳航叫了起來,“他們真的是妖怪麼!”
“不是妖怪。”路直搖了搖頭,“那個女人是巫婆。隻是我太小看她了而已。”
我發現那邊的村已經往火堆這裏跑了,一個肥胖的女人背起那個巫婆,也往我們這邊跑。
“沒事兒,他們不能拿我們怎麼樣。”路直低聲說,“他們隻是摔了聽命水,念了顯身咒,這些都是很早很早以前的巫術了,就是讓這方圓之內,凡是有人的地方著周圍的草木生火,這火傷不著我們。”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啊?他們自己不著火麼?”我問。
“聽命水是巫婆自己配的,聽然是聽她的指揮了,不會讓自己人周圍著火的,她隻是在找一些……其實就是在找我們。”路直的話說得吞吞吐吐的。
那群憤怒的村民跑到了我們跟前,路直微笑地看著他們,江虎卻一臉的憤怒。
“是你們求的雨?”被胖女人背過來的巫婆也到了我們跟前,她一邊從那胖女人身上下來一邊用帶著口音的普通話問道,還示意旁邊的年輕人從湖裏打了一桶水給她。
“是我求的。”路直點頭,“不想傷了和氣,隻是怕你們過去放了火,雙方都要遭殃。”
“你是巫?”巫婆走到我們的火圈旁邊,拿水把它們潑滅。
“覡。”路直回答。
其實我現在並不害怕,因為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就是張棟他們一群工人的駐地,而且看來這個巫婆並不想害我們。隻是路直現在對她的回答令我不太滿意,我也不理會是不是打擾了他們的對話,就直接問道:“覡是什麼?”
“覡是男巫。”路直對我說。
“你是男巫!”我幾乎是和陳航一起大喊了一聲,我一開始以為他是個警察,後來認為他是個特務,江虎告訴我他是八哥兒成精,這我是沒信,再後來,他在我跟前兒親手殺了黑大仙兒,我是親眼看見的,他就是殺人犯,現在這個會說八百種話的八哥兒殺人犯竟然和一個會使妖法的巫婆親口承認,他是一個男巫。
“你是他們請來的?”
“過路的。”路直回答,“既然被抓住,而且巫覡相遇,那我們就都開門見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