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幻象!這一切都是我的幻覺!此刻的我怎麼可能會在賓館的前台?我不是應該在乾園五樓的走廊中嗎?
那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啊?
我實在是不敢轉過頭再去看身後的那些人,包括那個很美麗的前台服務員小姐,那樣親切迷人的笑容現在想來,隻感覺到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但我又不得不轉過身,麵對令人恐懼的東西很可怕,但背對著它,你馬上就會崩潰的。
我幾乎是咬著牙,用一種激烈的動作轉過身。
沒有任何恐怖的東西,眼前隻是普通再普通不過的一副場景。一行客人在前台有序的辦理著賓館入住手續。
倒是因為我的動作可能太過於古怪,以至於不少人都用同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我看,那個西裝男轉頭輕蔑的掃了我一眼,“神經病!”
這幻象也太真實了吧,如果說這所謂血米結界就是給人以一種這樣的感受的話,那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
不過我立刻把這種念頭從心頭揮散到無形。無論如何,自己是在結界之中,現在看起來沒有任何危險,但看不到的危險,才是真正的危險。再說了,自己總不見得就這麼呆在這裏,總該做些什麼吧?
可做什麼呢?
我突然心裏升起一個好笑的念頭,我為什麼不回家呢?
這一切看起來如此的真實,如果我就此走出賓館,坐車回家那會是個什麼情況?
科學上有一種平行空間理論,是美國人休·埃弗特提出的。現在有很多科幻大片都是利用這個理論,比如《源代碼》,還有那個來回輪轉不休的《恐怖遊輪》。
而我現在經曆的,恐怕是最真實版。
要不我試試?我心裏問著自己,就好像一個人在征詢另一個人的意見。
就在我打定主意,再次轉身準備邁步走出門口的那一刹那,突然從手中傳來一陣異動。
這是一種陌生而熟悉的感覺。說到陌生,因為這種感覺在今天之前從來沒有過,說到熟悉,就在數小時前,我剛剛感覺過一次。
那是一種類似手機調整到震動檔的嗡嗡顫動。我悚然失色的舉起自己的左手,隻見唐克森塞給我的虎骨木小羅盤,天池中的指針正在用一種接近癲狂的方式跳動,如果沒有那個玻璃蓋子,隻怕這指針已經不知道蹦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駭然!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出現這種狀況是在一號桌的包廂裏,那一次傾瀉直下的玻璃差點就把我大卸八塊了。那麼這次又會是什麼情況呢?
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大家,不要以為現在電影特技有多麼的真實,有多麼的高科技!很多事,當你身臨其境的時候,你才知道,原來用文字、用語言、乃至最高水平的電影拍攝都是無法全麵、如實的描繪出來的。
我很勉為其難的用最最接近實際情況的語言來描述一下。那是一種令人完全無法形容的扭曲,瞬間的扭曲,所有你能看到的、聽到的、乃至所有感受的都被扭曲了!
那是一種時空的極度扭曲!
扭曲是在瞬間發生的,但卻又是如此的清晰和明顯!我眼看,或者說是感覺著那些活生生的人突然變成……變成了……
我應該怎麼說,其實他們並沒有變化,真的沒有變化。但我卻又分明能感受到那種絕對的變化。
那一瞬,美麗的服務員小姐、西裝男、還有那些排隊的客人,他們的動作、表情、語言,乃至一切行為都照舊正常的進行著。但那一瞬,我立刻認定,這些決不是人,至少不是活著的人。
那一瞬,一股什麼樣的力量把作為一個人的生氣幹幹淨淨一絲不剩的從這些“人”身上剝離了出去。
這些人,是死人!是影子!乃至隻是虛幻漂浮的靈魂!
在我終於失聲大叫出聲之前,一切的幻相包括那些是人非人的影像就全部被極度的扭曲吞噬。
而我就這麼張大著嘴,用盡平生的力氣,幾乎要把身體裏所有的氣息用大叫噴出體外。
和我相對的,赫然就是同樣洞開著大門的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