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止,群雄驚怒,哀傷盡染鎮北堡,蔡玉龍、錢萬裏及麾下清兵默然不語,李奔雷雖驚不語,淩厲的目光掃視清兵,任飄萍雷劈了一般像極一個巨大的感歎號杵在那裏,失聲道:“我的孩子沒了……!!!”燕無雙悲聲盡,悲絕望向任飄萍,向雪地癱倒下去。
任飄萍當即扶住燕無雙,緊緊將其抱在懷裏,輕輕擦拭著燕無雙的淚水,強擠笑容柔聲而道:“無雙,不哭,我們回家!”隻是這句話甫一出口,二人心中啞然而泣,自嘲相視,家又在哪裏?
一旁的筱矝心中百味交集,一來暗自責備自己為了展示自己才華一般驕傲地定計迎擊清兵,自己完全可以設計突破清兵包圍,二來不想任飄萍和燕無雙之間竟然有了孩子,但覺任飄萍對自己根本就是不屑一顧,心生悲恨,三來,此刻耳聞任飄萍一聲‘回家’,心生酸楚疼惜,暗自道:他是多麼渴望一個家啊!四來,……,思忖間不由得向任飄萍二人走去。
且說,任飄萍情急之下放了錢萬裏的手,那錢萬裏和蔡玉龍相視默然不語,向眾清兵揮手示意撤軍,群雄見之雖是不願,卻也無奈任其撤離鎮北堡。
李奔雷這時身形動,攔在了錢萬裏蔡玉龍馬前,清兵立時團團圍住錢萬裏二人,點燃的火繩槍瞄準李奔雷。
走近任飄萍二人身前的筱矝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該說些什,也不知該做些什麼,任飄萍將燕無雙交給筱矝,同時望向唐門姥姥,雙手抱拳一禮,道:“任某人拜托了!”,唐門姥姥二人愕然。
任飄萍如山而重的聲音起,道:“錢侍衛,就這麼走了!”
錢萬裏縱是萬分恐懼,在眾清兵眼下,依然沉聲應道:“怎麼?尚在娘胎裏的胎兒是一條性命,難道我戰死的兄弟就不是從娘胎裏出來的!”
任飄萍及群雄俱是沒有料到錢萬裏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少林寺無念雙手合什,道:“阿彌陀佛!”柳如君也是站出一步,道:“將軍所言甚為有理,那麼就告訴皇上,蒼生是為本,蒼生怒,江山動!”
任飄萍卻是仰天長嘯,悲怒道:“任某人一生隨心而為,與世無爭,每行一步,皆為情勢所迫,……不想到頭來……任某人堂堂七尺男兒,空負一身絕學,卻是不能保護自己所愛之人,叫我任某人何以立於天地之中……”至此,怒意綻裂,弑天劍出,人劍合一,飛身怒斬錢萬裏。
怒斬,這世上能夠躲得過任飄萍這一擊的隻怕不會超過三人,這一擊中非但是任飄萍一身所學的一擊,而且是任飄萍執意與天抗擊的一擊,這一擊不但是融合了九天玄功和咫尺天涯的一擊,而且更是春夢了無痕神功大成的一擊。
要知春夢了無痕本是以怒意縱橫至無情之極的境界才可發揮其大成之威力,是以此刻春夢了無痕神功已臻其最高的九層境界。
怒斬,群雄驚,因為錢萬裏四周上百杆火繩槍,群雄驚呼聲欲出未出之際,身著黃金甲的任飄萍已是從天而降至錢萬裏眼前,上百杆火繩槍瞄準任飄萍的瞬間,隻覺一道閃電自腦際掠過,一片空白,扣動扳機的手立止,錢萬裏驚懼方起,腦海同樣一片空白。
怒斬,一擊必中的怒斬,弑天劍距錢萬裏頭頂三尺之地,一道雪亮銀光刀氣橫空而出疾攔怒意湛然的劍氣。
眾人但就眼前熾白一閃即滅,耳邊砰然一聲巨響,睜眼,因驚嚇錢萬裏自馬上摔落在地,兩隻眼睛卻是咕嚕嚕地轉,而鎮北將軍府屋頂上傳來略顯生硬的一句話:“主啊!世人皆有罪!寬恕他們吧!”燕無雙這時失聲道:“小野一郎!!!”
眾人循聲望去,但見鎮北將軍府屋頂憑空顯身而出一人,正是小野一郎,正自低頭在胸前劃著十字。
原來田中正建於龍門石窟铩羽而歸之後,找到師弟小野一郎,勸服小野一郎來大漠傳教,又以國家民族大義為由讓其幫主得到流星火箭和九鼎天下,小野一郎思量再三最終遂田中正建來到大漠。
適才聞得錢萬裏之言與天主教義不謀而合,這才於危急關頭出掌刀力阻任飄萍。
任飄萍怒斬無果,怒意轉嫁小野一郎,道:“前輩,你不好好傳教,怎麼跑到大漠來?!莫不是要搶奪那流星火箭和九鼎天下?!”
小野一郎赧然答道:“任少俠,每個人都有罪,你要殺盡天下每一個人嗎?”任飄萍不語,功行弑天劍,但見、弑天劍散發的劍芒之色先是淡藍,複又變為赤紅,最後化為淡紫色,而紫色正是弑天劍威力至極限大的象征,現在任飄萍出手,小野一郎笑,掌刀再出,銀光閃現,分外耀眼,卻是在與弑天劍紫色劍氣相遇未遇之際的瞬間,湛然刀氣頓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