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問為什麼是三天,也沒有人表示同意或是不同意,任飄萍已是抱起常小雨的屍體向西北方向走去,燕無雙三女河黑白無常相互一望,默然緊隨其後。
兩軍霍然讓開一條寬九尺的豁口,任飄萍甚或不知道自己要走向何方,隻是想盡快逃離,至於究竟想要逃離的是什麼也許他自己也不知道。
逃離本就是一種心態,無關要逃離的是什麼。
第一高峰望著任飄萍等人遠去的背影隻覺心中紮了根刺,鑽心的疼。
燕雲天的人馬和清兵俱是沒有撤去,隻是原地紮起了帳篷升起了火,雙方各自警戒著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卻也各不相犯,似是在遵守又似是不在遵守任飄萍口中的三天約定。
坐在氈帳內的燕雲天坐在炭火邊,擦劍,七殺劍,他知道自己和任飄萍之間再也不可能是兄弟,後天子時便是和任飄萍在湖心島決戰的日子,既然心已痛,就讓它痛徹底。
清兵兵營,葉大人和第一高峰相視良久,葉大人道:“他還不知道歐陽連城滅門慘案的幕後凶手是誰,對吧!”第一高峰點頭,歎道:“不過他終歸會知道,他現在是受了傷的豹子,但他依然是老狐狸!”
葉大人眉頭一絲顫動,揮了揮手,道:“你去見蕭紅吧!為師累了。”
雪終於停了,風也不知道躲到哪裏休息去了。
走了很久,任飄萍也不曾回頭,唐靈等人跟在後麵也是一聲不吭,幾人每走一步,踩得腳下的雪吱吱痛叫,痛在幾人的心裏。
又行二三裏,幾人眼前橫亙著一座黃土夯成的城堡,城堡的背後縱橫交錯著道道黃土高坡,遠遠望去,整座城淹沒於皚皚白雪之中,殘缺的城頭之上沒有守衛,隻有寥寥無幾的幾麵旌旗。
行至城堡之下,城門之上三個黑底白色大字:鎮北堡。
城門洞開,門洞內裸露的每一撮泥土都似是在訴說它的古樸荒涼。
任飄萍前行不止,燕無雙忽然跳到任飄萍身前,靜靜地望著麵無表情的任飄萍,良久,啟唇道:“生命本就脆弱,你一個措手不及,它就走了!”
任飄萍不語,燕無雙複又一歎,道:“我們大家每個人都很難過,再說這也不是你的錯,你當時在救第一高峰,你隻是一個人,不是神,你救不了所有的人!你……”
任飄萍點頭,卻是繼續前行,唐靈道:“任大哥?”任飄萍身形頓,唐靈攔住任飄萍道:“你這樣抱著常大哥不妥吧,會嚇著村民的……”
任飄萍複又點頭,道:“找個棺材鋪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