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手便伸向懷中,而一旁的筱矝和燕無雙立時神情緊張,攔在了那少婦的麵前。此刻任飄萍似是驚訝,問道:“你的主子?”
那少婦道:“是!妾身的身份公子現在不知道嗎?”又揚起上眼皮,嬌聲道:“喲,任公子可真是少年得誌,風流倜儻,這才幾天啊!你的身邊就多了幾個大美人啊!”
任飄萍笑道:“蕭樓主,說笑了!”又道:“筱矝,把蕭樓主手裏的東西拿過來吧!”
筱矝應了聲,向那少婦伸手,那少婦似是勝利一般這才拿出一封信函交給了筱矝。筱矝信函拿到手時,已是一陣淡淡的蘭花香氣撲鼻,而緊在跟前的燕無雙聞到這蘭花香味時已是眼皮一跳,心中映出一個人來:歐陽小蝶!
淡藍描金的信函,淡淡的蘭花香氣,拿在任飄萍的手中竟是有些微微顫抖,任飄萍把手背後,淡淡道:“蕭樓主,告訴你的主子,就說信函已送到,不日必有回複!”
那少婦有些驚訝道:“任公子現在不看一下嗎?”
燕無雙和筱矝心中同時一緊,看向任飄萍。
任飄萍嗬嗬一笑,道:“如此大庭廣眾之下,你叫我如何看你主子的信函呢?”
那少婦先是一愣後又立刻明白什麼似的,道:“喲喲喲!你看看,妾身真是老糊塗了,任公子真是個憐香惜玉之人,那妾身這就告退了!”
任飄萍應聲道:“好!蕭樓主,不送了!”
那少婦笑道:“不用不用不用!你還是快一點辦正事吧!我家主子還等著呢!”說著很快一行十一人就消失在‘過故人莊’酒樓外的夜色中了。
這夥人剛一走,那賬房和小二們就立刻從櫃台後鑽了出來,賬房先生道:“四位客官,剛才可真是替各位捏了一把汗,幸好你們認識。”
燕無雙立時道:“小二,那少婦是什麼人?你們竟是如此害怕!”
那小二道:“不怕才怪!還以為你們認識呢?她就是這中衛城最難惹的女人,‘金鳳樓’的樓主蕭湘秀。”
燕無雙嘴裏又重複了一遍蕭湘秀,隻是她實在是想不起這個人,而這個人的主子又怎麼會是歐陽小蝶呢?
筱矝不禁心道:蕭湘秀既然是這中衛城裏最難惹的女人,那麼她的主子豈不是更難惹。
紫雲一聽到‘金鳳樓’這三個字,已是說道:“金鳳樓,一聽這名字就知道這應當是勾欄之地。”紫雲雖然讀書不多,但是在‘雅靜閣’裏那麼長時間,對這‘勾欄之地’還是用的非常準確的。
筱矝正待誇讚紫雲幾句的,任飄萍卻是笑道:“嗯!正是我最喜歡去的地方。”
這一點燕無雙和紫雲早已聽常小雨說過,筱矝卻是不知,不禁驚訝於任飄萍說的話,在她的心中任飄萍是完美的,是決不能容得有半點汙漬的。
是以,此刻的她不解任飄萍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根本就不會接受任飄萍這樣,又想到適才蕭湘秀說的話,還有燕無雙的自稱是青樓女子,不禁又羞又怒,靈動的目光此刻呆滯地看著任飄萍同樣呆滯的目光,道:“任大哥,你剛才說什麼,原來你喜歡那種下九流的地方!原來你是一個登……”
任飄萍忽然覺得一種悲哀襲來,麵上卻是和風細雨,道:“登徒子,不錯不錯,多謝!知我者莫若筱矝姑娘也!”
筱矝更是驚訝於任飄萍的話,搖著頭,一步步後退,道:“不!不!你不是!我不信!我不信你是這樣的人!”扭頭轉身狂奔而去。
燕無雙和紫雲同時回首看向任飄萍,搖頭歎息,立時出門急追筱矝而去。
門外的一聲聲“筱矝姐姐……筱矝姐姐……”已是漸行漸遠,任飄萍笑,不是苦笑,不是慘笑,也不是無奈的笑,笑已失去了任何的含義,隻是笑而已,心中卻道:原來不信就是信,原來相信一個人竟是如此之難,即便曾是你生死與共的朋友,即便曾是愛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