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健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失態”,一時也有點局促起來,手不自然地放在膝蓋前搓弄著。
看著眼前緊張到低下頭不知所措的張子健,景若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心想剛剛反倒是自己“失態”了,“這幾天,謝謝你”
張子健抬眸對上景若含笑的眼睛,剛才的不自然也消散幾分,而想到這幾天與景若的相處,嘴角不經意揚起,“嗯”
兩人一時也無話,景若拿起手中的書翻看著,張子健閑散靠在沙發上,拿起一本雜誌心不在焉地看著,不知道是在看雜誌還是看景若。
書房裏,隻有清脆的翻書聲音,以及掛鍾上指針走動的“滴答”聲,靜謐安詳。
“汐然,能和我說說那個夢嗎?”
張子健放下手中的雜誌,手抱著一個抱枕放在自己的胸前,微微側身靠在沙發的邊上,一直沒有離開過景若的雙眸有了些許暗淡無光。
許是看累了,景若把書放下,動動有點僵硬的身體,唇角的苦笑隻是一瞬,半眯起有點發酸的眼睛,“你相信前世嗎?”
張子健眉心微微皺起,垂眸想了想,“不信”,隨即又想了想,補充說道,“你的夢和這個相關?”
“嗯,所以隻是一個夢罷了”
是夢嗎?景若不願相信。
隻要他還在,就不是夢了。
“夢裏的他很深刻嗎?”
張子健已經從景若的口中提到這個“他”兩次了,雖然是夢中,卻像是活在現實一般深刻存在著,又如此深深地刻在景若的心裏。
深刻嗎?
景若自問自己。他,就猶如自己的心髒一般,活在自己每一秒的心跳聲裏,活在自己每一秒的呼吸聲裏,深刻到景若的生命力。
當然,這些在今世的張子健麵前,不過隻是一個夢罷了,或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玩笑”罷了。
景若無奈搖搖頭,“很模糊了,看不清楚,靠近就不見了”
這一世,他隻是一個回憶了,稍縱即逝的一個身影,怎麼捕捉都找不到了。
張子健起身,走進景若,在景若身邊半蹲下,伸手放在景若的額前,溫柔地想撫平景若皺起的眉頭,“汐然,你該開心”
張子健的手很溫暖,傳遞到景若的心坎裏,暖了心窩。
景若並沒有反感張子健這突如其來的“親昵”舉動,反倒讓她心裏感覺似曾相識,又如朋友般,“可是,我怕會忘記”
怕忘記他,怕他會在心底裏消失······
景若的話讓張子健的眼裏快速閃過了一絲令人心疼的悲痛,柔和的眼眸看著眼前的景若,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景若。
張子健知道,景若今晚並沒有跟他說實話,夢裏的那個“他”或許是真真切切存在著的,而景若也將那個“他”緊緊地鎖在自己的心尖,位置不容任何人替代。
想到這裏,張子健心裏不由得陣陣刺痛,這段時間的相處,連張子健本人都驚訝於自己的改變,更訝異心裏對“方汐然”的情感。
他喜歡景若身上的那份淡然,喜歡和景若安靜地呆在一起,相處時間像冬日裏的陽光般緩慢柔和,讓張子健心裏心安。
這正是他心底尋找的那個女孩,可惜他卻不能靠近她心底裏半分,隻能安靜地將她放在自己的心裏。
張子健很想將眼前這個傷心到令人痛心的女孩緊緊抱在自己的懷裏,可是,他知道,他不能這樣子做。
他開始有點嫉妒景若夢裏的那個“他”,讓景若深深記住的那個“他”。
他也會嘲諷自己,心底無奈苦笑,為什麼會跟一個可能不存在的人計較著?
以前是難纏的“方汐然”,自己躲著就是了。而現在的她,卻讓自己如此渴望地想要靠近,想要了解。
看著景若安靜的睡眼,張子健心裏湧起從來沒有過的滿足,寵溺地看著景若,“我該拿你怎麼辦?”
張子健輕輕將熟睡的景若抱起往房間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