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漪本是被遺落在朝音山裏的一顆無塵子,隻因在新月之日吸取了天地靈氣,才得以幻化成一個五六歲的女娃兒,唇紅齒白,模樣甚是可愛。
碧波湖的湖水像是一麵鏡子,倒映著她的稚嫩模樣,她好奇的伸手觸碰水麵,形成一圈圈的漣漪,嘴角淡開一抹無邪的淺笑,好看至極。而她的名字,也因此得來。
“何人在那兒?”
漣漪回過頭看去,隻見來人身穿一件紫色的直襟長袍,衣服的垂感極好,腰束月白祥雲紋的寬腰帶,其上隻掛了一塊玉質極佳的墨玉,形狀看似粗糙卻古樸沉鬱。烏發用一根銀絲帶隨意綁著,沒有束冠也沒有插簪,額前有幾縷發絲被風吹散,和那銀絲帶交織在一起飛舞著,顯得頗為輕盈。
她想,他是人?還是仙呢!疑惑中,他的身影將她籠罩著,顯得她是那麼的弱小,惹人憐惜。一件紫色長袍披在她幼小的身子上,顯得有些累贅。不悅的皺起了眉頭,才想起自己才剛剛幻化成人形,因為法力低微,連一件衣裳都沒有辦法變出來。
輕咬著下唇,臉頰羞澀的紅暈深濃,不要意思的說道:“我會還給你的。”
“不用還了。”
那人的聲音如清泉,飲之解渴,望之清涼。
小小的人兒心想,不用還了?出手還真大方,這上好的衣料就算賣了她也買不起吧。
五年後,漣漪十歲,總會聽同門弟子聊起有關師父的事情。心裏驕傲得很,她的師父是三界中最美的男子,武功了得不說還特別溫柔。
“師父,你的名字不是叫君白衣嗎?為何總是穿紫色的衣衫?”漣漪趴在碧波湖邊,有一筆沒一畫的練字。心不在焉的回頭看著君白衣,他在書架前翻找著什麼,忍不住把深藏在心裏的疑惑給問出了口。她覺得師父穿白衣的話,會更好看。
師父並沒有搭理她,這個結果是她早就料到的。趴在紙張上,低頭數著湖中梨花的倒映,片刻便睡著了。
關於她拜師,並未受到太大的刁難,這讓同輩的弟子對她羨慕不已。
憶起,無極仙山,五年一度,廣收弟子。那是距離她幻化成形後的幾天,無意闖入了無極,抱著紫色的長袍靜靜的坐在樹梢上等待君白衣經過,開場白她可是想了無數種。
“袍子已經洗幹淨了,還你。”
“仙尊,可收我為徒?”
……
目光落在緩緩走來的人,精致的五官讓她移不開目光,一時間把練習過的台詞全都忘了。
他走過來了,走過來了,小心髒距離跳動,不管她怎麼努力都無法平息。
晃神,從樹上跳下,嘶,袍子被樹枝刮出一道長長的口子。心想慘了,仙尊定然不會收她為徒了吧?
“沒事吧?”
頭頂響起關心的詢問,漣漪才發現掉下來的時候準確無誤的落入他的懷裏。眼眸中縈繞著水霧,委屈的盯著袍子,心裏一陣難過。
“袍子壞了,我……我……我賠不起。”
他說不上為什麼,心生疼惜,輕柔著她的青絲說沒關係。
“師父,你收我為徒吧,雖然我現在什麼都不懂,可我會努力學習的。”君白衣越是如此,她心裏就越不好受,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師父是她出世後給予她幫助的好人,她決心陪伴師父左右,生生世世。
君白衣當時隻是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卻讓漣漪開心了好久好久,總感覺像是在夢中,什麼事情都如自己所想一般,甜甜美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