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陽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看著蔣念念一點點跑遠,直至消失不見,心裏有什麼東西似乎也隨著她一點點流逝著。
他轉過身,忽然一拳重重地打在岩石上,拳麵頓時血肉模糊,岩石表麵上也沾了不少血跡。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雙膝微微彎曲,然後跪在了地上,血液沿著他的手指一滴一滴落進了濕潤的泥土中。
魏餘和其他人終於找到了林長陽,見他跪在那裏,雙肩和腦袋下垂,脊背弓著,像隻鬥敗的公雞,極為頹喪。
“老林,你幹嘛跪在這裏?”魏餘跑過來問他。
林長陽站起身,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
有人看到了林長陽流血的右手,驚呼道:“老林,你的手怎麼了?”
他仍是搖頭,像是一尊木偶。
其他人覺得他怪怪的,有點擔心,“你到底怎麼了,不會是中邪了吧?”
魏餘四處看看,沒發現蔣念念,便問:“蔣念念呢?她沒跟你在一塊嗎?”
林長陽還是搖頭,這一次卻開口了:“她走了。”
“走了?去哪兒了啊?”
他呆若木雞,隻是一個勁說著:“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什麼意思啊?”
他不回答,邁開步子往前走。
其他人麵麵相覷,隻能跟在他後邊。
隔了幾天,蔣念念重新買了一部手機,給魏餘發了條短信,申請退會。
魏餘十分不解,又給她撥打電話。
蔣念念按了拒接,又回了一條短信——
請原諒,以後不能再參加登山活動。魏餘,感謝過去你對我的照顧,再見!
發完短信後,她關閉手機,用溫水服了感冒藥,頭昏腦漲地爬到床上休息。
接下來的日子很平靜,尋了個周末,蔣念念坐上客車回了驚蟄縣。
蔣強和周豔梅住的是很久以前玻璃廠蓋的平房,木頭的門窗,窗戶玻璃上用紙糊著。屋子一共有三間,東西北每個方位各一間房,大門朝南,中間帶了一個小院子。
蔣念念推開院門進去時,周豔梅正在院子裏擇菜,見她進來頓時愣了一下。
她提著東西進屋,淡淡喚了一聲:“媽。”
周豔梅站起身,有些驚訝地說:“你、你怎麼回來了?”
她停下腳步,轉頭看自己的母親,“如果你們不希望我回來的話,那我現在就走。”
周豔梅連忙拉住她,“不是不是,媽不是這個意思。”周豔梅朝裏大喊:“老頭子,念念回來了。”
蔣強從主屋走出來,看到蔣念念也愣了一下,抽了一口煙說:“你還知道回來啊?”
周豔梅向蔣強使個眼色,“你少說兩句。”
蔣強哼了一聲,又轉身回主屋去了。
蔣念念也不管蔣強的態度,隻問:“蔣浩哲呢?”
周豔梅麵有遲疑,“他、他……”
蔣念念表情一冷,“他又出去賭了?”
周豔梅忙說:“不是不是,他跟朋友出去玩了。”
蔣念念冷哼一聲,“出去玩?恐怕又去賭了,死性不改。”
“哎呀,他已經比過去好多了,上次欠的那十萬還不上,那些人把他打了一頓,他三天都下不來床,現在也收斂多了,隻打打小麻將而已。”
“那是他自作自受。”
蔣強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主屋裏又走了出來,聽到蔣念念的話,怒罵道:“他是你弟弟,被人打了你不關心還說他自作自受,你還有人性嗎?”
“人性?我如果沒有人性現在還會出現在這裏?”蔣念念冷笑,經過這許多事情,心腸似乎比以前硬了許多。換做幾個月前的她,聽到蔣強那些話,隻怕又紅眼了吧!
蔣強衝過來,“怎麼我求你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