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坐在梳妝台前,菱花鏡裏映著她如花的容顏。她一聲接一聲的長歎,雖然歎息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可是它容易讓已經紛亂的心,稍微感到暫時的寧靜。她就這樣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可是再怎麼沉悶的空氣都要需要一個人首先來打破它的。更何況季若與蕭沐有著海一樣的深情呢?季若不想讓蕭沐出去攔下這個事情,萬一出現人命事件。這個罪名是誰能擔得起的呢?眾人是沒有必要擔擋的,最後所有的一切事情還是得由蕭沐一個接著。可是蕭沐仿佛是不知道這件事情一樣,還是執意一個人去救王蘭,他隻在眾人當中挑了幾個精壯的漢子,讓他們在外麵等候。
她試圖張了幾次嘴想勸一下蕭沐,可是看著蕭沐已經因為酒醉而紅的臉,已經昏昏欲睡的眼睛,他嘴裏還在咕咕噥噥地不知道在胡言亂語些什麼?季若咬碎了玉牙,就是無法說出口。她皺著柳葉眉,慢慢地從梳妝台上站了起來,輕輕地走到床前。她十分困難的蹲下身子,替蕭沐解開鞋襪,然後再十分緩慢地把他扶到床上去。雖然已經快要失去意誌的蕭沐,還是看到妻子溫柔體貼的樣子。他張口已經酒氣熏天的嘴說道:“季若,你放心好了,我這一次一定還會平安回來的。”
季若此時知道自己如果不把心裏話說出來,以後想再說就沒有機會了。她用手摸著蕭沐的臉頰道:“蕭沐,你能不能不去呀!我們的孩子都快要出生了,萬一你有什麼事情,我該怎麼辦呢?”
蕭沐含糊地道:“若兒,我一定不會出什麼事情了。而王蘭我一定要救的。如果不救她,我會良心不安的。如果路見不平,讓我袖手旁觀。那萬萬不是我蕭沐所做的事情。”
從蕭沐的語氣,季若已經聽出了蕭沐決絕。知道自己再勸也沒有用的。可是心有不甘地對他道:“蕭沐,你今天喝了麼多的酒,而且你又醉成這個樣子,我看不如明天再講吧!”
蕭沐知道自己的妻子不願意讓自己去涉這個險。他本想來給她想一些大道理,可是又仔細一想,季若也是一個出身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有一些話還是不講的好。他溫柔地拉著季若的手道:“若兒,不要為我擔心,現在才是黃昏時分,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我先睡一會兒,你不要打擾我。如果到時候,我還有醉意。我會使用自己的功力把酒都逼出來,那樣我就會十分清醒地救人了。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出什麼事情的,我還想看一下我們的娃兒長得什麼樣呢?”
季若向天眨了幾下眼睛,知道是自己該閉嘴的時候。季若是一個冰雪聰明的女子,她知道什麼時候是自己該說的話,什麼時候是自己閉嘴的時候。她躺在了季若的腳頭,她不想去聞蕭沐的酒味。酒好比男人,在沒有結婚之前,個個都是那樣溫柔體貼,可是結了婚之後,男人就會劣根暴露,惡臭無比。女人好比酒壺,沒有酒便覺得自己的生活空虛,甚至無聊透頂。所以再好的男人都沒有結婚以前,都會聽到女人讚美聲一片,可是結了婚之後便聽到女人抱怨聲不絕於耳。
季若脫了鞋襪,躲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可是那頭的蕭沐早已經是鼾聲如雷了。季若悄避地在心中罵道:“真是沒有良心,我這麼為他擔心成什麼樣子?可他真是沒心沒肺的,吃飽了就知道睡。”季若看自己的丈夫能夠坦然入睡,料定救王蘭這件事情一定不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心一放寬,那陣陣的睡意便隨著溫柔的夏風直進她的四肢百骸,不大一會兒功夫,季若也沉沉地睡去了。
“梆……梆……梆……”外麵響起了三聲悠揚的更鼓聲。蕭沐激靈一下從床上跳了下來。頭有一些疼,他連忙走到洗臉架前邊,用冷水洗了一把臉,好讓自己清醒清醒。然後他又脫去自己外麵穿著的大褂,露出裏白色的短衣短褲。然後回到自己床邊的旁邊的衣架上拿出一套黑色的夜行衣,緊急而又麻利地穿在自己身上。又仔仔細細地打扮了一番。最後他把自己的褲腳用繩子緊緊地包紮了一下。這樣可以讓自己的逃跑的時候,不便被敵人跟上去。有時候一些自己看不到的細節,都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無論做什麼事情蕭沐都比別人小心再小心,謹慎又謹慎。等一切都收拾停當之後,他又回頭看了一下正在熟睡的妻子,用又摸了摸妻子的肚子。這才轉身自己的小院走去。等走到大牆腳下,他使了一個“雲梯縱”,人已經飄然落在外麵。
“蕭大哥,你出來了。”此時已經在外麵等著的楊童道。
“嗯,讓你們久等了吧!”蕭沐低聲地問道。
“沒有,我們也隻是剛剛才到。”另外一個叫黃天明的道。
“哎,對了。你叫你們兩個做的事情,怎麼樣了?”蕭沐問道。
“嗯,蕭大哥,我們已經打探好了。那個名叫劉海的人就住在揚州城西,他平時就喜歡欺男霸女,而每一個被他霸占過的女人,都會被遭踏至死。因為他作惡多端,害怕別人報複。所以他雇傭了很多所謂的保鏢,更養成了眾多打手。稍微有一點他看不慣的人,或是他看不慣的事。他就會讓他的打手上去暴打一頓。然後自己就揚長而去,蕭大哥,你就不知道此有多可恨了……。”黃天明一邊義憤填膺地說道,一邊咬牙切齒地恨不得要將劉海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