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雪兒吧?”老婆婆笑了,“溜到外麵玩去啦,一會兒準回來,你坐一下,我給你泡杯香草茶。”
香草茶的香味薰得屋子更加舒適起來。田田覺得這裏的每一隻絨毛小兔都好可愛,不過,她心裏惦念著那隻她一眼看中的雪兔,不知是不是老婆婆的孫女帶著出去玩了,老婆婆會不會便宜一點賣給她呢?
小時候,奶奶就給她講雪兔的故事,還說她小時候遇到過一隻雪兔,送過那雪兔食物……如果把這隻雪兔買給奶奶當聖誕禮物,奶奶白天一個人就不會冷清了……
田田的書包裏,放了一百元錢,這是她和奶奶這三天的夥食費。她想好了,如果能買下這隻兔子,她準備給奶奶做幾天花樣包子,同桌送了她一大包麵粉,說是自己家磨的,可香了……
“回來啦!”正想著,田田看到門口竄進來一個小姑娘,白白胖胖,很可愛。
“氣死我了!婆婆。”那個胖姑娘衝婆婆嚷嚷起來,“我竟然發現一個比我更漂亮的雪兔,耳朵上還有粉色的蝴蝶結,眼睛比我還大,比我還亮……”
“雪兒,不許瞎鬧,”老婆婆有點不好意思地對田田說,“瞧這孩子,總覺得自己是最好的,受了打擊了吧?”
“不行,婆婆,你得幫我做個蝴蝶結!我再去看看,那隻兔兒還有什麼……”胖姑娘對老婆婆說完,又轉身溜出門……
“哎……”老婆婆不好意思地對田田說,“不好意思,這隻雪兒,老賣不出去……”
就在老婆婆說話的當兒,田田一瞧窗外——那胖姑娘一個旋轉,就轉成了……絨毛小兔,就是那隻……田田一眼看中的那隻雪兔……
“啊!”田田驚叫起來,忙追出屋去——
跟著那隻絨毛雪兔,田田跑得飛快,奇怪,腳下的路怎麼那麼熟悉?追了好長一段,田田突然發現,這不就是追向自己的家嗎?
那隻絨毛小兔,真的就消失在自己家的窗口……
“奶奶!奶奶!”田田在門口叫。
“田田,”奶奶的眼裏,竟然也閃過一絲慌亂,“你今天回來好早……”
“奶奶,你看到一隻絨毛雪兔沒有?”田田著急地問。
“這……”奶奶一時語塞。
看來,奶奶真的見過!田田高興地說:“奶奶,那隻雪兔子跑進咱們家了,是不是?”
“你……”奶奶拉著田田,到了床頭,“掀開瞧瞧。”
“哇,”一掀開床上的被子,一隻漂亮的雪兔出現在田田麵前,像是跑進來的那隻,不,更漂亮的一隻,頭上多了對蝴蝶結,還有裙子更長,花邊更密……
“這是我這兩天縫的,想給你當……聖誕節……禮物的,”奶奶有點遺憾地說,“你怎麼就猜到了?哎……”
“奶奶!”田田激動地抱住奶奶,“雪兔,最好的雪兔……”
大嘴巴風和長耳朵風
(任小霞)
(1)
山穀裏搬來了兩個新朋友——大嘴巴風和長耳朵風,他倆是一對好朋友。
大嘴巴風總是喜歡把知道的事告訴這個,告訴那個,不管見到哪一個都有說不完的話。長耳朵風總是能聽到數不清的秘密,不管她想不想聽到,那些悄悄的話都會往她耳朵裏鑽。
第二天一早,大嘴巴風一起床就對長耳朵風說:“你知道嗎?昨晚上,月亮到山穀裏散步了。”
“月亮是去山穀看一下受傷的小鹿,”長耳朵風糾正說,“她對小鹿說,用月光浸泡的草藥在晚上用效果好。”
“啊,這個……”大嘴巴風又說,“你知道嗎?小刺蝟昨天在棗樹下滾了一身大棗子……”
“那是熊婆婆想做棗泥蛋糕,”長耳朵風說,“小刺蝟聽到了,悄悄去幫她忙呢。”
“原來……這樣啊,”大嘴巴風接著說,“你知道嗎?樹洞裏的螞蟻們今天一大早全出動了,好像有一個大活動……”
“今天是螞蟻國王結婚呀,”長耳朵風說,“昨晚好多螞蟻在商量送什麼禮物哩……”
“呀……”明白了這麼多新鮮事兒,大嘴巴風的心情可好了,匆匆告別長耳朵風,今天呀,他不管再碰到哪一個,話都是說不完的了……
可是跟大嘴巴風說完這些後,長耳朵風就後悔了,有些事兒,可是人家的秘密,這樣被大嘴巴風說出去,多不好呀。
真的,大嘴巴風走了沒多會兒,長耳朵風就聽到他在對小鳥們說:“啊,你們知道昨晚上月亮去山穀的事吧……”
可不是麼,沒多一會兒,小鹿的傷,小刺蝟的棗子,螞蟻王國的婚事就是山穀裏個個皆知了。
知道了這些以後,大夥兒忽然覺得不對勁,他們擔心地說:“哎呀,以後山穀裏都沒秘密了,多可怕呀?”
是呀,如果從此以後山穀裏什麼秘密都沒有了,那真的是一件好可怕的事啊——誰也不會去猜藍玫瑰花朵上的第一顆露珠是裹了什麼樣的音樂;誰也不會去想象大樹上鼓鼓的芽苞裏,有多少好玩的事躲在裏麵;誰也不會去等在樹底下等一個禮物從樹下落下來;誰也不會在美夢裏一遍遍打開漂亮的禮物盒子……這些美妙事情的答案,長耳朵風會全聽到,大嘴巴風會告訴每一個……
“太可怕了!”小鹿說。
“太可怕了!”小刺蝟說。
“太可怕了!”小螞蟻們說。
“太可怕了……”好多小動物們說。
這一天,長耳朵風的耳朵裏,一直回蕩著這一句話:“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再想想,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長耳朵和大嘴巴風的大嘴巴引起的,長耳朵風心裏真是難過透了。她忙找到大嘴巴風,把大家的害怕告訴他。
為了住在這個山穀裏,兩個朋友決定改變自己。
“啊,以後,我得做啞巴風,”大嘴巴風說,“我什麼也不說了,都是我的嘴巴太大。”
“以後,我得做聾子風。”長耳朵風說,“我得把耳朵卷上,都是我的耳朵太長。”
(2)
山穀裏住下了啞巴風和聾子風,日子就和以前差不多了。大家還和從前一樣,有許多秘密,因為有了那麼多秘密,他們就和以前一樣,還是有那麼多驚喜,那麼多意外,那麼多快樂,那麼多浪漫……
“這樣子是很好。”啞巴風想,“我的嘴巴裏沒有秘密了,那些秘密就變得那麼讓人好奇了。”
“這樣子是很好。”聾子風想,“我的耳朵裏沒有秘密了,那些秘密就讓大家周折出許多稀奇故事來了。”
啞巴風和聾子風之間雖然和以前一樣,常常會互相擁抱一下,但現在都不說話了,好像他們之間,也多了好多小秘密,這些小秘密呀,有時癢癢的,想要從嘴巴或耳朵裏鑽出來,但是他們又都塞回去。
有秘密的感覺好特別呀。啞巴風和聾子風有時覺得有秘密真好,有時又覺得有秘密真麻煩。
這天早上,啞巴風和聾子風又手拉手一起出門了。
他們看到小鹿裝扮成一棵會奔跑的小樹,從樹林深處接來幾隻小小的雛鳥,那些小小鳥兒啾啾啾地在她的鹿角上說著啥。要是平時,大嘴巴風準要讓長耳朵風聽聽她們說了啥。可是現在……他們倆當然就不管那麼多了,他們跟著小鹿一起跑,想看看他們去哪裏,“嘰嘰喳喳——”到了一棵大樹下,一對大鳥兒正在著急地嚷嚷著,她們一眼看到跑來的“小鹿樹”,還有樹上的小雛鳥,高興極了,忙飛過來。啊,他們小心地把小雛鳥抱到了大樹上。隻聽到大樹上“嘰喳啾啾,啾啾嘰喳……”熱鬧非凡。
“看來是一家團聚的故事呀。”啞巴風和聾子風想著要離開了。
不過,事情又出現了變化——
“得得得——”他們又看到山那邊飛快跑來的小紅馬,小紅馬直奔小鹿而來,跟小鹿悄悄地交談著什麼。小鹿又到樹下,對大鳥說了一會兒,大鳥又把小雛鳥小心地放回到鹿角上。“飛奔的小樹”又開始跟小紅馬一起飛奔起來……
啞巴風和聾子風忙跟他們一起奔跑……
到了山那邊,啞巴風和聾子風看到了一隻生病的鳥正在等著小鹿送回的小雛鳥……
“看起來,這真是一個很大的秘密。”啞巴風和聾子風想。
“我來告訴你們吧,”小鹿看到發呆的啞巴風和聾子風說,“生病的鳥媽媽丟了自己的孩子,我把別的鳥孩子借來安慰一下她。但是丟失的孩子究竟去了哪裏,我們也真是找不到……”
原來是這樣!
啞巴風和聾子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點了點頭。
“我想我們可以幫你們。”啞巴風忽然開口,“隻要聾子風不把耳朵卷起來。”
“是的,”聾子風打開收攏的耳朵,“我們能找到丟失的鳥孩子。”
“那可太謝謝你們了!”小鹿忙感激地說。
“聽到了……”長耳朵風說,“翻過三個山頭的山穀底,有一個小樹洞,樹洞裏的兩隻鳥孩子正在啾啾啾地叫媽媽……”
“快,快,”大嘴巴風忙一路飛奔一路對夥伴們說,“翻過三個山頭的穀底……”沒多一會兒,山路上,就跑著一群匆匆忙忙的小夥伴,長耳朵風一路跟大家說:“不要急,鳥孩子有小兔子照顧著,在吃小鬆子,在喝水,在唱歌……”大夥兒的心都放鬆了,大嘴巴風還學著鳥孩子給大家唱起來……
“咚咚咚……”小鹿敲開了小兔子的樹洞,“我們是來接鳥孩子的……”
“呀,”小兔子高興極了,“前兩天,我在草叢裏發現了這兩隻不會飛的雛鳥,真急壞了……”原來那天,生病的鳥媽媽丟了小雛鳥也沒發覺,而路過的小兔子等不到找孩子的鳥媽媽,隻能把鳥孩子帶回到很遠很遠的家,天天盼著鳥媽媽來找娃娃……
“真是太感謝你們了!”小鹿對大嘴巴風和長耳朵風說。
“不用謝啊……”大嘴巴風拉著長耳朵風,有點為難地說,“我們倆就是在想,以後怎麼辦呢?是接著做啞巴風和聾子風,還是做回大嘴巴風和長耳朵風?”
“這個……”大家又愣住了。
“我有個好主意。”小鹿說,“當一個是大嘴巴風的時候,另一個就是聾子風,這樣聽不到很多秘密,大嘴巴要說也沒話說。當一個是啞巴風的時候,另一個就是長耳朵風,這樣就是聽到了很多秘密,啞巴風又不說話。”
這樣子,大家還是有好多時間是有許多秘密的,這樣子,大家還可以在很多時候得到意外的訊息,聽起來,真是個不錯的主意。
“那就先這樣吧!”大嘴巴風和長耳朵風點頭同意了。
可是,你知道嗎?這個決定,又讓山穀裏發生了很多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到底有多稀奇古怪,就要你去問問山穀裏的朋友啦!
花丫
(任小霞)
這個假期,我去鄉下的祖爺爺家玩。我看到一個童話,是說的野刺蝟有一座花田。祖爺爺的村裏,常常能看到野刺蝟的影子。
祖爺爺家的屋子破舊得很,踩在屋裏的感覺像是踩在一個高低不平的山坡。但是,這一點兒也不影響我喜歡祖爺爺家。站在屋子的二層樓台上,我看到遠處有一個花田,彩色的,絢麗的花田,像一塊花布,靜靜地落在綠坡上。
不知道那個花田是誰家的,我下了樓,就朝那個花田的方向跑去。
看著很近的花田,我跑了好久,也沒瞧見蹤跡。天色卻漸漸暗下來,我隻好折回來。
“祖爺爺,”晚飯時,我問,“咱們這兒附近有人種花嗎?”
“有啊,”祖爺爺笑,“是你花婆婆,不過,離咱們這挺遠的,要走一兩個時辰。”
“啊?”我覺得不可思議,“不會吧,那麼遠。”
“當然,你要騎上我那自行車,估計半小時也差不離了。”祖爺爺指了指屋裏那輛生了鏽的老舊車子。
“噢。”我低低應了一聲。我不明白的是,明明覺得近在眼前的花田,怎麼會要騎半小時的車。
一吃完飯,我又跑上樓台,去瞧那片花田。
奇怪的是,我什麼也瞧不見。我仔細地揉了揉眼睛,眼前還是整塊整塊的綠,沒有那個花田的痕跡。難道,隻是我的幻覺?
第二天早上,在樓台上反複眺望了許久,我仍是沒有發現花田。
不管怎樣,我還是決定去祖爺爺說的那個花婆婆家去一趟。於是,我把祖爺爺的舊自行車推出屋子,認認真真地擦試了一遍。然後,“咣當——咣當——”騎著車子往祖爺爺說的那個方向去了。
呀,一隻野刺蝟從林子裏竄到了路上,我一激動,忙跳下了車。把自行車架一旁,循著刺蝟的方向去。野刺蝟在我的印象裏一直是傻傻笨笨的,可是這一隻好像特機靈,我著是一抬眼瞧見到他的腦瓜了,一低眼,他又不見了……
啊,突然我驚叫起來——我這次抬眼的時候,沒有瞧見野刺蝟,卻瞧見了一大片花田,這片花田比我從祖爺爺家的樓台上看到的要漂亮一千萬倍,每一朵花都像是開開綻開,每一朵花都美得有點不真實,每一朵花都散發出迷人的清香……
“咦,你是誰?”一個小姑娘從花叢中抬頭,瞧見我,意外極了。
“我……來找花婆婆……”我結巴起來,“我看到……野刺蝟……”
“野刺蝟?”小姑娘嘻嘻笑,“花婆婆出門還沒回來,我叫花丫,你是想買花嗎?”
“買?”我一摸口袋愣了,我沒帶錢呀,我拿什麼買花。
“沒帶錢?”花丫一眼瞧出我的窘迫,“如果你幫我把花田的雜草鋤一遍,我可以讓你選兩朵花。”
“行!”我一聽可高興了。
“那,花田的草就交給你了。”花丫一閃身不見了。
我開始在花下認真地鋤起草來。太陽熱辣辣地曬下來,我的汗一滴滴落進泥土。我滴過汗的泥土,雜草竟然也消失了。我越幹越快,半塊花田的雜草都鋤好了。
“我真有點傻,”接下來的時候,我沒有了剛剛的勁頭,“其實,我需要鋤一半就可以要兩朵花嘛。”這麼想的時候,手也就慢了下來。
“如果,我偷偷摘下兩朵花就跑的話,那個花丫怎麼可能找到我?”這個念頭又閃進我的腦子。
“還有,我隻答應把這個花田的雜草鋤一遍,又沒說一定要把雜草鋤幹淨……”我又想,“我現在就告訴她我鋤完了一遍,不就行了?”
“呼——”正在我心神不寧的時候,那隻剛剛消失的野刺蝟又從花叢底下鑽了出來。
“啊!”我一叫,忙撲了過去。又撲了個空,野刺蝟在另一邊氣呼呼地瞪著我。我惱了,隨手拿起草籃子,向野刺蝟甩去。啊,一籃子的草,撲到了野刺蝟地身上,正當我得意地想著野刺蝟成了一隻草刺蝟的時候,野刺蝟從籃子底下鑽走了。
我趕緊扒開雜草,卻再也瞧不到野刺蝟的影子了。
“哎!”我沮喪地把一地雜草捧回籃子,一屁股坐地上,什麼也不想幹了。
“咯咯咯——”一陣歡快的笑聲響起。
花丫回來了。
我趕緊跳起來。
“你把花田的草都鋤完了?”花丫不知哪兒去瘋了,腦瓜上竟然係了一條草絲帶。
“嗯……”我吞吞吐吐地說,“鋤……完……了……”
“真的嗎?”花丫又追問一聲,“花婆婆說過,隻有徹底地把雜草鋤過一遍,才可以得到兩朵花。”
“真的。”我心想,誰能瞧出這後麵有些地方沒鋤過,鋤過的地方,也有草正在長。
“那好,你選兩朵花摘吧。”花丫指著花叢說,“兩朵!”
摘哪兩朵呢?這兒的花,看起來都特別美,我的眼睛轉了兩圈,也沒定下主意。“快點哦,”花丫說,“晚了花就謝了。”
“好。”我摘下一朵藍的。準備再摘一朵紫花時,突然覺得手被刺了一下,那朵紫花竟然帶刺。我決定摘紫花旁的粉花,誰知,我的手又讓刺了一下。
“不行,怎麼花全都刺人了?”我叫起來。
“你撒謊了。”花丫盯著我說,“你沒鋤完草摘花,才會發生這樣的事。”
“啊。”我臉一下子紅到脖子根。扔下手裏的藍花就跑。
跑出了花田,跑向了大道……
啊,我的自行車,正在風裏吱吱地響……
我騎上自行車,風一樣往回駛……
一路上,花丫的笑,野刺蝟的傻樣子……一直在腦子裏翻騰,翻騰……
一口氣騎到了祖爺爺的屋前,我喘著大氣,像是趕了很遠很遠的路。
“你去哪兒了?”祖爺爺奇怪地瞧著我。
“你說的花婆婆……”我無力地回答。
“沒找到是吧?”祖爺爺樂嗬嗬地笑開了,“其實根本沒什麼花婆婆,我小的時候,我爺爺也這麼騙我的,我說我好像看到不遠處有花田,爺爺就這麼騙我。其實呀,這兒一帶,從沒有種花的……”
“什麼?……”我瞪圓眼睛,瞧著祖爺爺笑眯眯的樣子。難道,我剛剛是進了一座刺蝟的花田嗎?
一顆露珠兒
(任小霞)
(1)
傍晚,灰狐狸心情不好。
為什麼心情不好呢,因為大夥兒都說他的心又冷又硬,是顆冰石頭心。
想想這一天發生的事吧——
早上山羊大叔的角被跌斷了,灰狐狸在一旁拍手笑:“哈哈哈,半角山羊,半角山羊……”;中午,鴨大嬸掉了兩個蛋,愁眉不展的,他說:“不就兩個蛋?我好像剛剛就踩碎了兩個蛋……”,嚇得鴨大嬸幾乎撲過來;下午,小老鼠的尾巴給石塊砸傷了,一扭一扭,走路特小心,他在一邊叫:“小老鼠,學小鴨,搖三搖,走一步……”……
大夥兒見了,都搖搖頭說:“灰狐狸的心真是塊冰石頭……”
“呀,”聽到大夥兒這麼說,灰狐狸一摸自己的心,真覺得硬梆梆的,“好像一塊冰凍的石頭啊。”
“唉。”心情糟糕的灰狐狸獨個兒到山坡去散步了。走過一棵大樹時,他感覺到有什麼亮晶晶東西的在閃啊閃啊。等他靠近過去,發現是一顆特別明亮的露珠兒。
“好漂亮的露珠兒呀!”灰狐狸想,“如果掛在枝上,點亮了小葉子的夢,如果掛在草上,點美小花朵的臉;如果掛在我灰狐狸的床頭,那準能點好我這一個晚上的心情了,沒準結冰的石頭也給照化開來了……”
這麼想著,他就用小樹葉去接這顆滾動的露珠兒,手稍稍晃蕩了一下,隻聽“啪——”的一聲,露珠兒掉了。灰狐狸忙蹲下身子,在樹的前前後後找了起來。令他失望的是,到處黑漆漆一片,沒有半點亮閃閃的光了。
灰狐狸站起來,隻有大樹上的樹葉“沙沙沙”地對他揮著手。
“沒了就沒了吧!”灰狐狸隻好安慰自己,揉了揉胸口,不知是不是散過心,他覺得心不再那麼堵得慌了……揉了會胸口,灰狐狸舒服多了,準備回家去。
(2)
“砰——”突然間,灰狐狸聽到了一聲重重的聲響。
“哎喲,哎喲——”傳來笨笨熊的呻吟。“發生了什麼事?”灰狐狸三步並兩步,一下子跑到了笨笨熊麵前,原來,他不小心撞到了大石頭,膝蓋破了,直流血……
“天哪,”看到跑來的是灰狐狸,笨笨熊的臉色更難看了。他不知灰狐狸會怎樣冷嘲熱諷自己呢。
“這……”灰狐狸看到笨笨熊腿上的傷,不知怎麼覺得自己的心竟然疼痛起來,就在一刹那,就連灰狐狸自己也沒想到,他竟然急匆匆地轉身跑到樹的另一邊,非常迅速地扯下了幾棵止血的草葉,用最快的速度編成草繃帶,跑回來輕輕地給笨笨熊包紮傷口。
一邊包,灰狐狸一邊輕輕地說:“這種草止血又止痛,效果非常好。我一會幫你多編幾個草繃帶,你回去可以多換兩次,好得快。”
笨笨熊愣住了,心裏還沒來得及接受灰狐狸的變化。灰狐狸又開始囑咐他了:“碰傷了要注意不要泡水的,如果你需要做重一點的活兒,可以叫我幫你,對了,我現在先扶你回家……”笨笨熊傻呆呆地讓灰狐狸扶著往家去,心裏犯起了嘀咕:灰狐狸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可是看起來又不像?他難道遇上了什麼事?或者說得了什麼病?……
把笨笨熊送回家後,灰狐狸又忙前忙後,幫他打水洗腳,幫他整理床鋪,幫他裏裏外外忙完,又對他說:“我明天再過來幫你,有活兒你留著我過來做呀!”“噢……”笨笨熊非常疑惑地點了點頭,“真是,太……感謝你了……”
“沒事兒!”灰狐狸離開了。他走在路上,腳步非常輕快,奇怪,剛才的壞心情不知怎麼一掃而光。他摸摸自己的心,覺得這會兒心就是軟軟的。
“他怎麼突然像變了一個人?”笨笨熊躺在床上想不明白。不過,這一夜他睡得真好,做了一個甜甜的夢。
嗬,剛從美夢中睜開眼睛,笨笨熊竟然就看到灰狐狸已經站到自己眼前了:“我來幫你忙!”灰狐狸開始煮早餐,熱點心。
“快嚐嚐!”灰狐狸遞過來一塊黑米糕,“這可是我親手做的。”“好吃!”笨笨熊一咬,鬆鬆軟軟的,忙誇他,“你的手藝這麼好呀!”“當然!”灰狐狸說,“我還會做蘋果派!”
“嗯……”盡管心裏有十萬個為什麼想問問灰狐狸,但還把話咽下了。
這一天,灰狐狸幫笨笨熊換了三次草繃帶,幫笨笨熊做了一鍋子蘋果派,才放心地說:“我回去啦,我敢保證,你明天起來腿就一點兒也不疼了!”
“我相信!”笨笨熊感激地說,“這次呀,全虧了你!”“那我走啦。”灰狐狸準備離開。“哎,先別……”笨笨熊忙說。“還有什麼事?”灰狐狸停住腳——
“是這樣……”笨笨熊猶豫了半天,吞吞吐吐地說,“我覺得,你不像是以前的灰狐狸,一點兒也不像。難道你和以前的灰狐狸是雙胞胎?”
“啊?”灰狐狸張大了嘴巴,“我和以前不一樣?”
“對,不一樣。”笨笨熊肯定地說,“以前,你從來沒有照顧過別人。”
“這個,”灰狐狸想了想,“我就是以前的灰狐狸。以前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灰狐狸一直在想笨笨熊的話:“你和以前的灰狐狸一點兒也不像。”
(3)
“我到底是哪兒變了?”灰狐狸回到家,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瞧上瞧下,瞧左瞧右,想出自己和以前有什麼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