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獨若是舉劍架開,肋下難免露了破綻,若是不架開,眼下左肩不保,隻是王均的刀已經到了眼前,略一遲疑,出於本能反應舉劍而架,如此一來,蔣家老大蔣國中“哧”的一劍便刺向他肋間,這一劍來勢甚凶,若是刺入,少不得命喪當場,當此情急之下,秋菊伸手便去抓蔣國中的胸口,這是取“圍魏救趙”之意,攻對方之不得不防,哪知道蔣國中劍招尚未用老,忽然劍勢急轉,刺向秋菊手腕,秋菊隻得抽手,她哪知蔣國中這兩招都是虛招,真正的目的就是用以牽製她,以便蔣家二弟朝中補上他的漏洞,兄弟倆配合已久,心意相通,秋菊一旦中計縮手,朝中“刷”的一劍刺向慕容獨肋間,隻見劍光電閃,隻聽“哢嚓”的一聲,長劍釘入後背,秋菊“啊”的一聲尖叫,倒了下去。
原來剛剛危急之時,秋菊縮手,一眼瞥見朝中的劍,來不及阻攔,隻好合身撲上,這一劍雖沒傷及要害,但是劍入身體極深,朝中錯愕之餘,急忙抽手拔劍,秋菊又是“啊”的一聲尖叫,鮮血登時湧出。
一時之間,慕容父子,黃河四義,王均,蔣家兄弟,在場群雄,盡皆動容。
林白“刷”的衝過去,將秋菊抱在懷裏,衝出圈子。
慕容霍啟“刷、刷”幾劍,將七人逼退幾步,轉身就要衝上,七人各顯神通,同時遞出兵器,將他圍在中間,硬是將他拉回,這十人皆知眼下慕容父子心中已亂,心一亂,出手破綻必多,慕容霍啟剛剛劍鋒之上催動了內力,雖然將一柄劍舞成劍圈,密不透風,但是內力消耗巨大,劍圈已經越來越小,現在心一亂,必定更為不濟。
慕容獨雖然有心顧念秋菊,怎奈心有餘而力不足,別說將對方逼退半步,稍一分神,腰間就又中了一劍。
林白此時已經將秋菊放在地上,慌忙去懷裏拿金創藥,他關懷太切,隻想快點將藥拿出來,敷上去,但是激動之下,手劇烈顫抖著,擰了好幾次方才擰開,正要拿刀將秋菊受傷之處的衣服剖開敷藥。
那兩撇胡子的書生急忙湊上來,按住他的手低聲道:“且慢”。伸手從袖中取出一瓶藥膏,道:“這是江湖上的療傷靈藥‘血凝玉液膏’,若是信得過我,盡管拿去用便是。”
林白略一遲疑,抬頭看向他,他雖然是血性漢子,但是事關秋菊安危,他不得不防,那書生見林白謹慎,無奈之下,看了看四周,隻得俯身,低頭在他耳邊輕聲道:“我就是濟南城外廟中的薛風”,林白大喜,再不遲疑,拿起藥膏,敷在秋菊創口周圍,當此性命攸關之時,哪裏還顧及到此藥乃是萬金難買的靈藥,全部敷了上去,秋菊起先瞪著林白略微掙紮,後來疼痛難忍,力氣不濟,便不再掙紮,隻是眼望著圈中相鬥的數人。
此時情勢更加危機萬分,慕容霍啟右手受傷,已經換左手用劍,雖然劍招巧妙,但是左手難免笨拙不及右手,隻是仗著內力深厚,劍法精絕,勉力支持,一旦內力耗盡,命必喪當場,慕容獨身上多出受傷,滿臉鮮血,似乎是被刀劍劃傷了鼻梁,鮮血順著臉淌下,脖子上一片血肉模糊,秋菊雙手抓著林白的手臂,輕輕搖了搖,嘴唇蠕動,林白湊上耳去,隻聽秋菊微弱的聲音緩緩道:“求求你…救我…救我丈夫”
林白一陣心酸難忍,愣了愣,秋菊抓著他手臂的手更緊了緊,他眼圈一紅,看向秋菊,秋菊眼中露出懇求的神色,她麵如金紙,嘴唇無色,但是眼中所發出的光芒卻久久不肯消失,她目不轉睛的盯著林白,盼望林白點頭,林白心裏一痛,想到自從認識秋菊以來,秋菊從未如此懇求,咬了咬牙,流著淚,終於輕聲道:“好。”
薛風伸手過來扶住秋菊,她兩手掙紮著,撐在地上,撐起上半身,探頭張望,身形不住搖晃,卻顯然仍然關心著想看一看場中相鬥的情況,林白站起身,轉頭又向秋菊望了一眼,秋菊卻已經在全神貫注的看著慕容獨,全然不知道整個慕容家,千餘人中,隻有一雙眼睛不在觀看場中的戰鬥,而是全心全意的看著自己。
林白歎了口氣,忍住眼中的淚水不掉出來,轉過頭,衝入陣中,圈中的人正在混戰,刀劍交彙,密不透風,誰也沒注意也沒想到一道白影會閃進來,隻聽“叮當叮當”幾聲,一把刀和兩把劍掉到地上。
這邊和慕容獨鬥在一起的是三個小輩,和慕容獨年紀相若,免得別人說黃河四義一眾以大欺小,這三人武功不高,加在一起才比慕容獨強上一些,又如何能和林白相比,林白衝進圈子,兩托一收,他內力高強,隻震得三人虎口發熱,把持不住,三件兵器都脫手墜落,王均臉漲得通紅,瞪著林白道:“你…你幹什麼!”蔣家兄弟也都是怒目而視,林白心裏歉疚,抱拳道:“得罪了。”說罷衝向慕容霍啟,隻聽慕容獨在身後喝道:“你這無恥小賊,我慕容獨今天就算是葬身於此也用不著你幫忙。身後呼喝之聲又起,顯然又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