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舒支手捏著下巴,沉思著敘述昨日的事:“昨日我外勤,剛好在城東碰到姨夫的馬車停到一處巷口,我本以為姨夫在馬車內,就想上去見禮,卻聽見姨夫和旁邊一戶人家的對話,姨夫好像在打聽什麼大夫,我沒聽清是那大夫的名字,隻聽那人家說沒聽過這個人。”
“我還以為家裏誰生病了。”
對於父親不合乎常理的行蹤,牡丹心頭有著莫大的疑問,她抬眼看著薄舒,表哥臉上的疑問好像不比她少,眸光頓時斜睨起來,不冷不熱的說:“栓住難道不怕是我生病?怎麼昨天不來告訴我?”
薄舒目光閃爍,訕笑道:“你怎麼會生病呢?你……”
“我怎麼就不會生病?”牡丹白他一眼:“栓住你撒謊的時候臉會紅,眼睛還會向左上方直瞟,你對我怎麼樣我還不知道?若是真的以為家裏人有人生病,你首先想的就是我。這次你沒有,說明你根本就知道父親找大夫不是為了給家裏人瞧病,你究竟知道了什麼?是怎麼跟到父親的?”
表哥說看見父親的馬車就想打招呼,那父親怎麼沒發現他?這招呼打還是沒打?表哥又為什麼要拐彎抹角說話?牡丹心中對薄舒有了疑問,忍不住一股腦全都問出來。
薄舒訕訕然紅了臉,歎氣道:“還是什麼事都瞞不住你。那日梁王壽宴,阿七說去的人不是你,我心中就有了懷疑,姨夫是安排的誰呢?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薄舒在權臣家中長大,雖然曾經浮華度世,卻不笨,對這些反常的事情也很敏感,況且這些事明眼人一想就不通。
所以在見到李司邪馬車的時候,他最先疑惑的是為什麼姨夫要來城東。
城東是民居區,與他們這些王公家族不該有往來,李司邪也隻有侯位,未有官銜,去城東實屬反常之舉。
所以薄舒根本沒想著見禮,就悄悄找過去,正好看到李司邪在於那戶人家的男主人交談,交談的內容他沒有撒謊,就是對牡丹所說的那些。
他也有疑問是不是李家人誰生了病,卻被他當即否定了,他們這些王公貴族府上都有專門看病的太醫,根本不會去城東找郎中。
他之所以明知不是這樣還要故意問牡丹,是想轉移牡丹的注意力。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直說?”牡丹想不到那個憨厚的表哥還學會了繞圈子。
薄舒不好意的騷騷首,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說出自己的想法:“我也沒想騙你,若你發現不了破綻,我肯定會告訴你。”
“好會很得意的告訴我是吧?”牡丹搶過話,不屑的撇撇嘴,表哥那點小心眼她一猜就透,想在她麵前裝一把,讓自己誇他心思玲瓏,她才不給他機會。
薄舒的心思被她輕而易舉的揭穿,不甘心的低著頭。
他雖然長進不少,到底還是年少輕狂,本以為自己賣關子會糊弄住牡丹,到時候再跟牡丹說他聰明之處,讓牡丹誇誇他,誰知一下子就被識破,讓他懷疑自己根本就沒進步。
牡丹看他這幅樣子,心想,年輕人還是多多遇到挫折的好。
她嘿嘿笑著站起來,低頭拍著身上的不存在的褶皺,道:“出發吧,正事要緊。”
她親愛的師兄估計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