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醒來,是被一道道尖銳的鞭子抽打聲驚醒的,一個粗燥的惡聲吼著,“看老子不打死賤蹄子……”
旁邊,是孩子們的哀嚎聲,不絕於耳。
安月本能順著一縷光,雙眼睜開了一條縫,掃了一下四周,便無力支撐地閉上眼睛。
她此刻頭疼欲裂,等過了片刻,她再次適應這刺眼的光線之後,她看到前麵的一群十一二歲的孩子縮成一團,男女不一,個個都是瘦骨嶙峋,本該靈動的眸子蒼白如死灰。
而在他們背後,站著一個凶神惡煞的男人,隻見他蓬頭曆齒、麵目可憎,安月還沒來得急多想,就見他甩著長長的皮鞭,劈裏啪啦地掃過那些孩子的背脊,一遍凶狠地罵過不停。
安月一個激靈,腦袋猛地清醒了不少。
這……是哪?
他們又是誰?
安月有些發懵,按著頭上還沒來得及包紮的傷口,腦海中昏迷之前的記憶頓時湧了上來——
猶記得她剛拍完最後一場戲收工回來,街邊一片清冷。
這麼多年的習慣,她喜歡讓助理在小區路邊停車,獨自一人散步回家。她像往常一般揉揉脖子,仰望萬裏夜空,享受這一瞬間的寧靜。
卻萬萬沒想到,疲憊不堪的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天上的星星,一輛黑色法拉利就撞了過來。
嘭……
痛,赤~裸~裸地痛漫遍全身,她飛到了半空,落下來那一刻,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同行劉思兒狠毒的雙眼和猙獰的麵孔,仿佛在說,記住,這就是你搶我戲份、勾引我男人、羞辱我自尊的結果……
腦海中的記憶消散,剩下的就隻有痛,她被車撞飛到了半空,再落下來,就是無窮無盡的黑暗。
安月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原來,她沒死!!
可是這,又是什麼地方呢?
那凶神惡煞的男人,身穿古代布衣,而其他孩子身上,雖然破敗不堪,卻不難看出那是拍戲時候用的古裝麻衣。
怎麼會來到拍戲片場了?
安月正疑惑,不料那個正演得起勁的演員突然轉身過來,本就凶狠的五官陰暗猙獰,粗狂的發須淩亂不堪,發現微微睜開眼的安月,殘忍地一笑,滿口黃牙像個惡毒的野獸。
他火爆地一鞭子甩了過來,破口大罵,“你個死丫頭真是晦氣,倒是還沒絕氣,銅錢沒撈幾個回來,倒是想死在老子這屋子裏,老子非將你抽死了不可。”
安月目瞪口呆,以至於她根本來不及躲閃,那奪魂的鞭子眼看就要甩到了她的身上。
什什麼……情況?
不是演戲麼,怎麼好像來真的?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不遠處一個小小的身影突然朝著安月撲過來——
啪!
不出所料,鞭子狠狠地抽在那小孩的身上,在那血肉橫糊的背上,又重新崩開了一條裂痕……
血水,順著那破碎的麻布,滴到了地上,溶進了泥土裏。
“月姐姐,快跑啊……”
那小女孩的臉黑乎乎,頭發更是淩亂不堪,安月認不出她的五官,可是卻聽明白了她絕望地在她耳邊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