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風吹散的霧般,那道鬼氣直接消失。
立即起身而後朝著門處看去,要不是幛子拉起的縫隙仍在,安德魯都快懷疑剛才是否是自己的錯覺。鬼氣散去,也就意味著那個東西已經走了,明明迫切著希望別人現她,可是每當有人留神時,那個東西卻會立刻消失。
那種感覺,就好像她們是群不能叫人現的存在。
不能叫人現,又渴望著有人能夠留意,救救她們。
如此相悖的矛盾,這家旅館果然有問題。
上外頭轉了一圈,人形隨後才回了屋,散飄到安德魯跟前,人形無嘴,持有者卻可明意,掃過飄回隨後宛如失去牽引線塌落在地上的人形,安德魯這才掀開床被起了身。
這家旅館散飄的這些靈體,好像跟平常所見的靈體不大相同。無法被人現的奇怪存在,想要找到甚是逮碰到她們,恐怕得借由臨的鬼靈。
臨的鬼靈,除了本身,連帶著周遭人的存在也可一並抹去,那些東西無法叫人現。人,指的是存在的人,可要是存在感本身就已抹去,或許對於那些靈體來,接近未嚐不可。
是否可以接近,這一事尚且不清,不過昨夜同臨在一起時,他的直凝倒是未叫這些靈體消散,雖然還是縮藏了身影,可是靈體還是仍存於那兒。
想要深究這家旅館到底都藏了些什麼,臨的能力,還真欠缺不得。原是想喊了臨隨自己一道出去看看,誰知起身朝著臨所在的房間走去後,安德魯才意識到今夜臨並不在房中。
同璃卿處在同一個空間下,如果長時間呆在一個地方,可是會帶來無法預估的麻煩。也是為了躲避自己的學生,這兩的臨怕也是累壞了。
一旦消失,便極難尋覓,橫豎今夜的事或許不似自己所想的那樣麻煩,安德魯也就懶得去尋臨,而是走到門前拉開幛子,隨後上了走道。
夜晚的溫泉旅館的確非常的靜,過分的逸靜之下,就算是蟲鳴也顯得有些擾人,行走於走道上,縱然緩了腳步,木屐與走道間出的“噠噠”聲仍是清顯。
或許也察覺到入夜之後溫泉旅館的異樣,安德魯雖然沒有驅使,不過身上的人形倒是自然從衣內鑽出,扒掛蹲在肩頭,警覺著周圍的一切。出了屋才知深夜的邊郊,溫度可比市區地上不止一二,僅是穿著一件浴衣,涼風滲過從肌膚上拂擦,激得露在衣外的皮膚上,雞皮疙瘩齊齊豎起。
就在安德魯順著走道行著,拐過前頭的拐角處時,突然間,那種熟悉的凝視感再度出現,這一次是從走道外的竹林內投射過來的。因為這異樣的凝視之感,安德魯停下步伐,卻未急著扭頭看過去。
夜下的溫泉旅館,入了夜後多數的燈都會熄滅,隻會留下走道上淺淺的幾盞燈供旅客偶爾起夜散遊時照明用。走道上的燈,都是柔柔的一盞掛燈,更何況竹林裏?
那兒自然不可能有任何光源。
而那道視線就是從漆黑無光的竹林投射過來。
怯生生的凝探,像是期盼著叫他現,卻因為何種緣故,恐驚著叫他現。
安德魯之所以會離開房間,便是因了這隱在暗處的凝視,如今找到了,既然矗足。沒有急著看去,而是瞥看了一眼肩頭的人形,人形會意隨即撐起身子順風飄起,本以為隻要視線不落及,那些東西應該不會覺著自己察覺到她們的存在。
然而沒用,就在人形順風快要落到那東西藏身的地方,那種凝窺的感覺再度消失。
又一次的消失,他還真叫這旅館裏的東西勾起了興致。當即也不在矗頓,而是下了走道順著那卵石砌成的路走了下去。
竹林內比起過道上,涼意又深了不少,或許是因為竹林之中水氣重,人體行過時水氣散沾在人的身上,將濕氣跟涼意一並粘附在裸露的肌膚上。旅館以竹為本,因為這處地方都叫老板娘包了下來,所以這兒的一切布局都是老板娘的意思。十三處庭落,雖然各處獨立,不過每一處庭落外的道卻是相連的,隻要你願意,順著這一條道隨性走下去,總能尋到另一處庭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