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世今生(2 / 3)

不一會,生死諜到,徐瑞感覺到和自己的魂魄有些許牽引,對照一看,上書:徐瑞,年輕創業,後有所成,散財助人,一生起伏波瀾,子孫滿堂,年八十八,無疾卒,善終。“還真是鉤錯了,這怎奈的好,堂下徐瑞聽好,汝先等候,來人,立刻把牛頭馬麵喚過來。”少卿,先有酒香飄來,而後腳步疾疾,兩個物什來了,看不甚清,隻看到一個腦袋有角,一個臉嘴好長,想必就是傳說中勾魂使者:牛頭馬麵二使。

二使近來便拜,長角的開口:“判官真君,小神聞喚來此,請真君驅使”

“好重的酒味,難不成當差執事,卻飲了酒?”

“小人知錯,缺飲了酒。隻因前日端午佳節,西郡城隍老爺長子大婚,我二人前去喝喜酒,判官真君您知道,小人和馬麵本來自西郡,原是城隍爺門衛,幸得真君提拔,堂前執事。怎奈那日宴席,卻遇到許多故舊,一時沒有把握分寸,貪了幾杯好酒,是小人失職,下次再也不敢了。求真君大人饒恕。”

“求真君大人饒恕”馬麵亦低下馬頭隨聲應和:“真君大人饒恕吾二人過錯,我與牛頭必將報答真君大人恩德。”說罷,從懷裏掏出一個包裹,然後會意牛頭:“死牛,把給真君大人的禮物拿出來”牛頭亦是伸手撈出一個包裹。

判官開口:“也罷,喝酒當執,雖是犯錯,也非打過,念汝二人,堂前勤懇,此罪不咎。”

“謝真君大人開恩,吾等必當勤孝大人,願大人——”牛頭馬頭低頭作揖。

“肅靜。叫汝二來,非為此事,前日讓汝二去陽間,巡回善人馮淵魂魄入地府,汝二居然錯鉤了善人徐瑞,原本錯了即刻送回便是,現如今酒醉二日,陽間肉身已過十二時辰,這可就是真的回不去了,汝二頭說,此事何如?如我奏請閻君——”

兩頭一聽,頓時傻了牛眼馬眼,撲騰跪下,納頭便磕“真君大人饒命!真君大人救吾,小神上有八十老母牛,下有三歲小黃牛,肯定真君大人救吾!”牛角戳地。馬麵亦語:“小神上有八十老馬,下有三歲小馬,還有一匹揚州瘦馬,還有——”

判官頭大無語:“停婷婷,還有****你全家都成馬了隔壁了”

牛頭牛眼一轉:“真君大人,小神有傳家寶奉上”“小神也有”

“好了,等會再說。徐瑞,陽間你是回不去了,兩個辦法:一、地府等上些許年,直到你投胎時間。二、你要是不願意等呢,我就暫時將你魂魄打入過去時空,你來選吧?”

徐瑞聽著三人表演半天,很是無奈,哎,世道如此,世風日下,連地府神仙也是如此,難怪時人常說,老百姓日益增長的智商和貪官們不斷降低的智商和道德底線是社會最尖銳的矛盾。既以如此,為之奈何。

“我不想幹等那麼多年,安排我投胎過去吧,不過我有個要求,奈何橋上我不喝孟婆湯,不然我就去閻君那裏上訴。”對判處不滿,可以上訴的嘛,雖然未必有希望,總要試一下。早投早安生,省得在地府裏難受。

於是乎,就是現在,終於清醒了,腦袋不混沌了,記憶恢複了正常,這判官還算夠意思,拿錢買通了孟婆,搭得牛頭馬麵跟著伺候了一晚,孟婆才同意,把湯換成了離根之水,投胎今生卻保留了前世的記憶。那些人啊,那些事啊,那一切的一切,就隻有回憶了,未來的親人友人,你們好嗎?

徐瑞睜開眼,開著屋頂木頭和草堆搭建的房子,泥土堆疊的牆壁。自己躺在一個很硬的木頭床上。床邊,一個婦人正在哭泣,懷中抱著一個幼童。一個中年男子,坐在門口,背靠著牆壁,牽著一個小男孩,暗自垂淚。

這就是我的新的生命,我新的家,我新的世界,前生不再,隻有今世。

徐瑞的家,是一個五口之家。父親徐朗二十六歲,母親楊氏,二十四歲,二弟徐廉五歲,三弟徐良三歲。

祖上留的二畝田地,以供吃穿度。河東之地,雖說也算肥沃,但是種稻穀,畝產即便大豐之年一百五十公斤左右,平時則百二十,若於天災顆粒不收,一年一季,無其他產出。這樣的產量,每天兩頓,兩弟年幼,勉強糊口。由於背靠呂梁山脈的一支,村裏族人常結伴去山中打獵,偶得野兔獐子飛鳥野雞,便是開葷食肉了。前日,徐瑞依舊隨父親進山,腳下打滑,滾落山溝,山石草木,爭相碰撞,本就積弱的身體,哪裏承受的了。帶尋得,已頭破血流許久,奄奄一息,帶至家中,未及醫治,便沒了呼吸,父母皆痛。

沒人注意到徐瑞已經醒了,見不得父母如此傷心,便要開口說話,怎奈胸中鬱悶,一股氣流堵在心口,仿佛粘液,用力嘶喊,卻值得幾聲咳嗽“咳-咳”,猛噴出一口紫黑色膿血,驚了家人。

“瑞兒,瑞兒,你還活著,我的瑞兒”母親楊氏猛撲倒床邊,緊握著我的右手,淚水淹沒兩鬢,我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在徐瑞的記憶裏,母親楊氏,河東解良人,十五歲嫁於父,十六歲生長子瑞,今年二十四歲,本是美好芳華,如今卻操勞蒼老如同中年婦人,感受著母親粗糙的大手,心中無比悲憫,如前世一樣,都是勤勞辛苦的好母親。如今投胎錯亂時空,算是時間等到自己下次投胎,要隔五十四年,人生倉惶然老矣,今生當如此了吧……“娘,我餓了”“啊,餓了,好,我馬上去坐吃的,這就去”說罷轉泣為笑,衣袖擦拂眼角,抱著三弟走將出去。

此時,原靠坐在門口的父親,用拳頭猛砸一下地麵,撒開二弟,出門而去。

不一會,院子裏出來一聲爽朗的笑聲,“瑞兒沒事就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隨機看見父親,引著兩人走了進來,一為中年男子,黑臉長須,年齡少長,於父親頗象,另一人乃是青少年,麵黑高瘦,約莫十幾歲。兩人手裏拿著野兔和母雞各一隻。